直论到弘治二十四年,蓟镇边军收复大宁卫,北移长城;辽镇彻底镇服辽东女直,改土归流,朝廷才终于论出结果。
出海是可以出,却不能像永乐年间那样由太监主持,而是要以礼部为主,鸿胪寺为行礼仪,都察院监察,其余官军、太监都在礼部调配下行事。
弘治天子依言发下圣旨,各部就忙起来。
崔燮在二十年大计后兼礼部右侍郎,此时安排册封礼仪事务都有他参与。他记得美洲那里现在都还是印第安酋长,算不得正式国王,便按着美国西部片儿里印地安人形象画几副肖像,只说是按着义大利传教士所说形象描摹,在小朝会上拿出来请天子和阁老、部堂们共赏。
看这图画,天子就默默地把和穆远国目标改成收集良种,抚育教化这些贫困土人。
留下,可不许再抛下个人。”
谢瑛苦笑着摇摇头:“上回在草原时就知道滋味,这回还敢抛家别业,去数年地飘泊在海上?那新大陆、旧大陆再好,也是异国,个做军,又睡不偌大土地,花不多少金银,何必为挣几分功劳便离开家?”
天下虽大,只有这两间连在起府第,这座小小园子才是他栖身之所,只有眼前这个人是陪伴他生人。
什功名事业,抵得过两下分离之苦,值得叫自己心尖儿上人担心受怕?
他轻叹口气,反手搂住崔燮,侧过脸亲亲,说道:“要出洋,就拿你那些地图咱们块儿看看,想去哪儿去哪儿,连各国名字、土地都划定,不比他们坐船数月也能只能看见摇摇晃晃水面?”
阁臣与礼部也把册封礼仪从对朝鲜、占城国主标准改成对土司标准,赏赐之物也依身份增减。
崔燮是礼部几位堂上官中最年轻,便肩担这件事。他也不负君王师长所望,安排好适当礼制,并把赏赐里许多金银玩器改成丝绸、布帛、线毯和北方牧民喜爱铁锅、刀具、日用品。
土人所献,也不需什好东西,金银宝石也可,
崔燮当年还把地图存到谢家地窖里回,后来没被抄家,谢瑛也就把图都拿出来又还给他。两人回去翻出图来,借口要研究朝廷大事,点着蜡烛在崔家看整宿,那张图也涂改得乱七八糟——
大明都要到新大陆封赐,以后世界上还会再有美国吗?南北美洲上国界恐怕得重划,大明未来疆土,可能也不会是他熟悉雄鸡。
不过若能避免他所知惨痛历史,那样也没什不好。这张地图只留大陆边界线,剩下地方索性都涂,就凭他们这代、下代……五百年间人重新画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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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燮在家里盼着出洋,朝堂上四位阁老与六部堂官却还得争论阵子航海对国计民生利害,才能定下要不要远航新大陆。众臣从国库论到民生,从市舶司讨论到开海,从传教士讨论到外洋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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