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崔榷得并不是脱阳症,吃独参汤救不玄丹之毒,他精神能好转些,却不能挽回身体颓败之势。
他看着崔家家人都看崔燮脸色行事;看着崔燮对着外人装孝子,在他面前却露出没有半点悲戚,甚至带着鄙夷脸容;看着二儿子和小儿子被他管得严严,每天只在早晚来看他眼;看着老母欣慰地夸他生个好儿子;看着妾室们都不甚为他伤心,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庆幸崔燮能管家,愿意供养她们生……
而他看清崔燮真面目,却无法告诉任何人,也管教不他。他只能挣起身力气,嘴唇张合,发出自以为宏亮,细弱得几乎听不到声音,狠狠骂崔燮:“不孝子!你这样对你爹,要有报应……”
他只说这几个字,就大口喘着气,有种气息不继、胸口烦闷之感。
坐在床边崔燮却只朝他露出丝诡异笑容,俯身在他耳边说:“崔老爷说笑。对你再不孝顺也不会有报应,因为不是你儿
过甚,骨髓都耗空,叫崔燮先喂独参汤把命吊回来。
折腾半宿,独参汤灌下去,崔榷终于醒过来,却也只是醒过来,再也不能说话、更不能起身。大夫摸着他脉相说:“虽是救回来,却也只是暂时救回,往后恐怕难再好转。贵府还是先备下后事吧……”
老夫人听说此事,只哭声“造孽”,叫人取银子厚谢医官,请他们莫对外说这事,又命套马车送他们回家。最后想起那葫芦丹药,就要人拿出去扔,从此后再不许道士上门。
崔燮见人取葫芦过来,便伸手拦下,转交给谢瑛,朝他行个大礼,郑重地请他回去查查里面是否有毒,他父亲之病是否与这金丹有关系。
谢瑛道:“崔贤弟与情同骨肉,这便是自家事,定要查得清清楚楚!那妖道回头也会想法捉来,不教他逍遥法外!”
老夫人忙上前拦住他们,含泪摇头:“空云子道长仙丹不会有错,他从前于儿有救命之恩,往日也常劝儿少服丹药,以调养为重。都是这不肖子不听仙人嘱咐,成日价拿治病金丹当外头那些脏污地方药用,怎能不出事……”
个四十余岁年纪,读过书、做过官人,竟因服药过度倒在妾室肚皮上,这种丑事怎能传出去?!
她还有三个在读书做官孙子,这儿子不知羞,孙子还要脸呢!
老夫人强撑着拦下谢瑛,请他帮着瞒瞒崔老爷病因。多说几句话,人渐渐坐不住,倚在张妈妈身上,只情闭着眼流泪。崔燮叹道:“祖母身子不好,不能再为父亲事费心,且先回去休息吧。和哥也得去睡会儿,往后还指着你侍奉祖母呢。这两天先请假给父亲侍疾,但愿父亲能撑到衡哥夫妻回来……”
他把祖母和弟弟都送回房里,写帖子往翰林院请假,而后亲自送谢瑛出门。众人都离开后,只剩他自己守在崔榷身边,支使着家人取药取银子,天灌几回独参汤,最后做几天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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