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圣”,“皇”也要顶格,“慈”也要顶格,“先帝”、“君”、“天”都是顶格写。如“先师”“今日”以及赞颂天子“盛世”“明时”“昭代”“乾衷天锡”“离照日升”则要提格,写错处这场试就完。
崔燮字字斟酌着,还难免有字半字忘换行,只能拿墨笔涂换行重写,弄得草稿上块块墨痕,和上题大体干干净净稿纸形成鲜明对比。
写这篇表时,代叙五经博士孔某家门没多少工夫,拟作称颂天子与先皇圣德词藻也不费力,时间都花在换行和空格上,竟也写个多时辰。
磕磕绊绊地写到结尾那句“谨奉表称谢以闻”,更是几乎字换,两字换:“表”和“谢”都要换行空格写,“闻”则是顶格,写出来是“表称”“谢以”“闻”,文字高下错落,不是读惯人都连不上句子。
誊抄时候,他都不敢轻易下笔,而是打开PDF,将脑中文档打开和笔下稿纸重合,几乎是字顿地,按着稿纸上文字高低大小抄写。
”两字,就真正论完。
写这结句时只图他简洁明快、呼应前文。写出来后他自己再看着,倒觉着这样结尾其实挺好,简直是改无可改,换别也没有这种以身许国感觉。
有志于国家天下者,莫可以不三省吾心呀!
崔燮摸摸胸口,简直觉得能写出这话自己好像也是个胸怀天下合格君子,有种莫名光荣感。
他把草稿从头到尾又看遍,面自欣赏,面数清字数,够千二三百字,就到小论文字数标准下限,足可以誊到卷上。
时至未时初刻,崔燮才将再三检查过卷子交到受卷官手中,签名,印章,提着考篮到龙门排队候着放出。
他这场出来不算最早,第批出龙门已经出去,第二批正等着凑人数。他竟在候着人里见着费解元,连忙挤上去拍拍他,费宏见着他也十分惊喜,拉着他介绍给自己身旁位三十余岁同乡。
因在考场内,周围有监场卫士看着,不方便说话,他们就只简单点点头,待放出门去
再就只篇表,第二场考试就结束!
他心中无任振奋,先不誊卷,拿起那道《世袭五经博士》谢表,趁着有激情先拟定草稿。
谢表内容没什可难,麻烦是小字、顶格、空格。这些得在草稿上就写好改定,不然誊抄到正卷上,该顶格没顶格,该另起行没另起,这可不是寻常文章里写错个字问题,而是对天子不敬,妥妥要黜落卷子,别写得再好也没用。
他小心翼翼地按着题目写下:“成化二十三年某月某日臣孔某伏蒙……”光这句话就有三个某、个臣需要写成格双字大小,而且某在格中居中写,臣则要贴着格右竖线,写得位置不对也是失礼。
写完这个蒙字,还不能直接接上“伏蒙圣恩”,因为“圣”要另起行顶格写,以昭皇家尊贵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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