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助教心头蓦地警。但看着看崔燮目不斜视,觉着他不像是看出什样子,又实在舍不得压坏书,便叫他往外挪挪,自己去把书堆挪开,拿出那本被压卷连环画。
还好,只是右下角卷边,书页没被皴皱。书封上那幅安千户左手横刀架住假尼姑,护住身后几名受惊少女图画也没压折。
他轻轻吐口气,抚平书页,忍不住又想看看里面彩页压没压坏;看完彩页又不禁想看绣像;看两页就又想接着刚才安千户擒住假沙尼那页再看两眼……
他刚看完和市面上《安千户智审沙尼》戏相重合部分——就是安千户擒获假扮尼姑拐子,摸着线索,用封云作先锋端藏在城外贼窝这段。
这些旧内容只用十几页画纸配着简单文字交待,再之后就是安千户带着贼人回到镇抚司交旨,而谢镇抚使审问之下,发现贼人背后还有更多同伙,正在京畿各处掳拐女子。从前他们掳来人,也被转手藏在天津某处,但这群贼人身份不够,没能审出详情。
居安斋总店大排长龙,全城读者都要往他家排队买书,唯有个地方特别受优带,是有流动售书车上门送书。
自然就是国子监门外。
那车子就静悄悄地停在国子监对面。车壁朝外侧挂有“居安斋售书车”“专供国子监”艳红条幅,十分打眼。看守监舍大门军士和出入斋夫们也不驱赶他们,反而趁轮休时去车旁站着翻看,口袋里银子富裕就自己买本,还有斋夫特地出来给学生代买。
连国子监教官们也有叫斋夫代购,趁着不讲课时,躲在值房里看。
崔燮中午过去补习时,进门就见三位同值房教官手忙脚乱地往袖子里、书堆下面藏着什东西。
谢瑛便即请旨,抽调卷头彩页上印出全身彩像、还题诗句大小徐千户,与安千户道深入调查。
两位徐千户情同手足,配合最默契,便配合着去天津寻贼踪;最初抓人安千户带人清扫贼窝
小小、横宽、薄薄卷……看大小就知道是他家印《锦衣卫之风起云涌》第册。
王、刘二位助教个把画册塞到袖子里,个索性就只拿本书翻开压上,和现代小学生上课看闲书,拿着正经书当掩护样。他们俩位置靠外,只等崔燮过去读书做题,就能接着看他们画本。唯有谢助教是要教他,生怕这学生坐久看出什,便把书塞到最深层。
崔燮本想装着没看见,可他坐下之后,发现谢助教藏书藏得太匆促,那本画册直接掖到他坐这边,露出来边角都压卷。
三钱银子本画册,都够买张桑柳木红油桌,压坏多可惜呢?而且那画册还是圣人他爹带团写稿,留到后世都是有收藏价值!
崔燮实在不忍心,站起来指指露出来卷边书页,垂着眼恭敬地说:“先生,这里有册书卷边,怕压久要压坏书页,先生可来整理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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