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谢瑛拿来劝他那套“文人敬仰”“名垂千古”话拿来转劝覃太监,叫他帮着自己在司礼监内清查遍。覃昌沉吟道:“你怎知道这是咱们里头办?若是外头相公们……”
反正不会是万贵妃家。两人心知肚明,万娘娘要罢免大臣,跟皇爷多求阵就是,还用得着动这小心思陷害?
“便是相公们做,也不会为梁芳、韦兴两个失势小人跟覃公公龃龉。”高太监果断地劝他:“梁、韦小人,早先曾搬空内库以肥己,已是绞首之罪。不过是天子仁厚,不欲与他们计较。覃公是正人,焉能容得此辈继续祸乱宫中?”
若不委罪此二人,那些文臣们日夜弹劾,万家贵人们进宫哭诉,皇上和娘娘身子怎经受得住!
高太监缕析条分,终于劝动覃昌,命心腹内侍暗中清查与
他比得骨头都轻几斤,笑着说:“谢大人放心。你要做忠义之士,咱家难道就肯做小人?那李学士弟子小崔举人也与咱家有些缘法,知道他定然求到你门上,虽没来求,也怪疼他,能帮总要帮他把。”
谢瑛道:“他怎不想来求老公?只是他年纪小,人腼腆,不敢轻易登门。下官不敢隐瞒老公,这幅画便是他听说要来求老公相助,才特地作来献给老公。”
高公公真正吃惊,抬起头看向谢瑛:“他还会画画儿?知道他有个书斋在下人手里经营,他自己也会画?”
谢瑛点点头:“公公不记得那幅《安天大会》?下官就是找他画出来。亏得崔燮是个知恩图报人,不然下官上哪儿寻个读书人,肯为们锦衣卫下心力学画呢?只不过他个少年人,又合崔美人多少有点牵连,怕人知道他学那种画法,背地议论,向不肯承认罢。”
高太监忆起旧事,失笑道:“可不是。个崔美人,个崔书生,连这不全之人听着都难免往别处想。怪道他瞒得紧紧,不肯说。罢,他这时尽够为难,可不敢再添这样艳名,咱家也替他瞒着吧。”
他看着手里画卷,越看越觉着那神仙画得活灵活现,仙宫也比别人逼真。果然是读书人画东西有灵气,比画匠那套强……啧啧,弄不好当初帮着肃儿弄戏台布景,其实就是他自己,不是他家老下人用那个掌柜吧?
高太监愈发觉着崔燮可心,摩挲着光润香木轴头,朝谢瑛点点头:“你放心回去,等消息。也叫小崔别再乱请托人,这不是他小孩子能管事。”
谢瑛心中大定,感激地笑笑,朝高太监深施礼:“都赖老公成全。”
高公公将画轴依样卷起,又叫人拿他送来礼物,翻拣阵,挑几样精细玉雕、牙雕摆件、水晶杯盘之类,入值时便将那些摆件带进宫里,送给覃太监。
他虽是司礼秉笔太监,司礼监中第二人,但覃昌才是现今掌印太监。他要清查司礼监人手,或要推人出去陷害梁、韦二人,都绕不过这位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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