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来传旨内侍看着人捡几样大菜送到各考官席上,剩下叫人按桌分送,却特地指道和考官们样炸鹅送到崔燮席上,含笑劝他:“崔举人受委屈宫里都知道,皇爷对你期许极高,盼着你来日有成呢,望你谨守本份,勿因时排名生得失心。”
崔燮都不知道自己受什委屈,但皇上能说这话他就得赶紧谢恩,又跟内侍保证:“崔燮必当用心读书,不负天恩厚赐。”
那内侍点头笑道:“崔举人有心就好,这话咱家回去便去回覆皇爷。”
宫人走后,众举人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李老师给他个赞许眼色,回到位上后朗声道:“今日之赐足见皇恩浩荡,诸人日后更当用心读书、努力报效,亦庶不负朝廷恩典与自己身所学!”
所以之后不作鹿鸣诗,改作谢恩诗!
这场鹿鸣宴最叫人紧张就是作诗,诗作完,就可以安心享受宴席。
崔燮喘匀气,先夹筷蒸鱼定定惊,边吃边听后面人作诗。他身后那桌第九位没作四言,直接吟首“圣朝网罗尽英豪”七言诗;后面位赋四言诗,也是“玉帐开宏,群英雍雍,崭崭头角,初露峥嵘”这样看就是七言改成,也没比他强出多少。
崔燮愈发心安理得,吃鱼肉,又把筷子伸到其他菜上。
烧羊肉是口外产小羊腿,外皮焦脆、肥肉白如凝脂,底下还有炭火保温,油脂被逼出来汪在盘底,瘦肉叫脂肪润透,又鲜又嫩,完全没有腥气。鹿肉不如羊肉嫩,但刷着酱料在铁盘上炙出来,有种羊肉没有香气,肉更活,更紧实,口感也不错。炒鸡却像是川蜀口味,油红红,炒料里掺麻椒,还掺朱萸腌辣油,口感麻辣而略带酸味,吃起来颇叫人怀念。
他不禁多吃几筷鸡肉,浅酌黄酒,听着举人们次第吟诗。遇有吟出好诗,府尹与考官们也为之举杯,就着佳句喝上盏,甚至亲自为之削改。
崔燮生生有种逃过劫庆幸,轻松地吃着皇上赐炸鹅,看着后面才子们冥思苦想地挤新诗。
同桌和邻
顺天乡试取百三十五名举子,其中既有才思敏捷,能吟出佳作,也不少缺乏捷才,改不出诗,甚至还有几个纯粹为混吃混喝而来,事前连首诗都没准备,轮到个儿只起来说声“惭愧”“诗绪未足”。
崔燮看得叹为观止,才知道大明才子也不是个个都能出口成章,以和诗为乐。他居然还不算垫底,没给天朝人民,没给他老师丢脸呢!
他愈发心安理得,举杯劝同座两位举人吃酒。
待吃几巡酒、道汤,院外忽然有吏员进来传报,说宫中赐下御酒和菜肴,考官们忙联袂起身,领着新举子们出去谢恩。
宫中太监传圣旨,赐下白炸鹅、冰鸭、白烧肉、荔枝猪肉、橙酿蟹等宫制菜,又有葡萄、小金橘、枣、梨、红白软子大石榴等按酒鲜果,另有宫人挑着几担系着红花御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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