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脸上便也露出点得色,揽着他坐在案边,摆布着那些小纸人待在合适位置,摆回唱段,换个姿势、换张背景就再唱段儿。
唱词几乎都直接用琵琶记戏词,把王家夫妇和黑衣盗戏份删删,封云戏份改改,恰折成套曲子。不光曲词老,动作戏排得也不怎精致,那些小纸人儿只能在桌上立着,不能打斗转身,还不如外头艺人排木偶戏。
崔燮却听得津津有味,有些要要两个纸人接触时候就拿着小人儿与他对着撞几下,就像小孩子玩玩偶样,也不觉着傻,反倒玩儿得挺起劲儿。
谢瑛做这些时心里也觉着傻,所以特地人带来这没下人新宅子。可是演着演着,见听人这投入,自己也脱去心里那点儿不好意思,认认真真地唱完折戏。
这出戏结局是崔公子考上状元,谢千户前来贺喜,两人共谢天恩。
还有几个缇骑,又有像是从三国里剪下来*员、书生和平民打扮人,就是没见有美女,也看不出是哪出戏。
虽然人物都是纸画,但后面糊厚厚硬白纸,底下又粘出个托儿,能让纸片人立在桌子上。
崔燮穿来这久,对大明娱乐活动仍是不大清楚,只能按着自己看春晚经验猜:“莫非是……皮影戏?”虽说不是皮子刻,但这不也有幕布、有灯光吗?
“那倒不是,”谢瑛从屏风上方放下张画纸,纸上画着整整齐齐街巷,盖住这出小纸戏和皮影戏唯相似幕布:“这出戏都是个人备办,哪里讨人刻皮影去。因是不能叫人来演,只好按着你排戏样子,弄个幕布,摆几个画人儿,在后面唱罢。”
“这不就是动画……”这不就像他小时候看过剪纸动画片吗?
谢瑛唱罢起身,唱口凉茶,笑着说:“这出新戏排得不大好,只是尽心,预祝你明年中状
崔燮失口说出“动画”两个字,谢瑛倒也没听出异常,品品觉着这名字不错,便认下来:“能动画儿,可不就是动画。这名字不错,可惜这人物做得太粗糙,动不起来,辜负好名儿。”
他把几个小画像在屏风前摆好位置,旁边还搁辆竹编小马车,边摆边说:“这里人物大多是从《王窈娘琵琶记》里剪下来,不过要给你唱却不是琵琶记,而是出新戏……”
他抬起头,朝着崔燮笑:“叫作《崔公子状元记》如何?”
这出戏讲是位京里官家公子出城时遇到锦衣卫千户谢某,因帮着谢千户捉到要犯徐祖师,得皇上旌表,而后又在乡下读书科举,最终考上状元故事。
人像大多是《琵琶记》院本里剪下来,因着院本里原没有崔书生这个角色,谢瑛便将最早那本《联芳录》里书生剪下,自己对着崔燮自画像描描五官,看着其实不怎像。不过是他亲手描出来,崔燮就怎看怎好,怎看怎像,摸着他描画过墨线,喜欢得不知怎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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