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无奈地挥挥手:“罢,你要印就印吧,印肖像也好,自己抄笔记也罢,总归不是什大事。”
崔燮满意地笑笑,又得寸进尺地问:“学生已求得费司业同意,在他《孟子》讲章后夹些类如给太子做那些题目,好叫买着笔记人读完可以自做自查,知道哪里有不足。恩师与翰院诸公当初也给弟子留过不少题目,不知可否附在笔记后,也叫那些读书人做做?”
李东阳不甚在意地说:“那些题目也就是给你们学生做,你拿去付梓便是。”
崔燮又问:“那出题还有杨检讨、王编修、谢编修……”
李老师简直有些不耐烦:“要印就印,去与他们打个招呼便是。”
时,便详详细细地解说:‘看他洋洋乎在天地,流动而不凝滞,充满而不欠缺。以言其功用,则凡洪纤高下,飞潜动植之物,春生夏长,秋收冬藏,都是此道之发育。’
“学生自认不是愚钝之辈,可当初从林先生读书时,于‘洋洋’二字,也想像不出究竟是何状貌。而听恩师这般详解,便可知圣道犹阴阳五行之气,充斥天地之间,无隙不存,万事万物皆由之而成。等但居其中,知窥其角而不知全貌,惟圣人能尽其道,所以称其为圣道。”
李东阳点点头,满意地说:“你记得倒清楚。”
崔燮道:“弟子能记清楚,还是因为听老师讲得清楚。可那些下乡小县,不,便是进县学里,有教谕授课秀才们,也不定能像学得这们清楚。不知有多少志心向学读书人就是这年复年耽搁在馆里,只因不得明师,就永远比不得像学生这样……其实也是资质平平人。”
李东阳断然摇摇头:“你可不是资质平平……你这劝人工夫,就连老师都比不上你。”
谁不知道这种科考读物都是那些书局花十来两,几十两银子找个秀才、举子挂上“主编”名头,到县、府礼房抄些墨卷,或随便找些枪手写文章,挂上人名字就敢卖?
若现在就往市上搜搜,恐怕能见着十来篇挂着李东阳之名,他却从没见过文章哩。
这时代既没有冠名费也没有版权费,文章写出去便不是自己,能似崔燮这样当面问问作者
不过就是印本抄记讲章,竟叫他说得热血翻涌,像要拯救天下学子似。估计费司业也是这叫他劝转向,才肯叫他把自己脸印在书上吧?
真是羞人答答。
可是崔燮又说,若不印头像防伪,怕建阳麻沙书局翻印他们讲章、诗文稿集,印出都是错谬东西,叫学子们读错,科考时更耽误前程。
居安斋久做彩印,多印个肖像不要多少工本,印出讲义价钱便宜;那些盗版若要也印成彩本,成本便会高出许多,也只能卖高价。到时候欲求名师书生们自不会买那又贵又差,都要来买正版,岂不就都能学到又好又准东西?
就连司业费宏都没能挡住崔燮劝说,何况是他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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