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戏唱完,众人还沉浸在戏里,恨不能重听遍,甚至还有预定明天还来园子里听戏。
唯有高百户既不代入男主,也不代入谢千户,吃罢他家顿酒宴,就冷冷静静地拉着谢千户袖子说:“没说,大人,这出戏可是大涨咱们锦衣卫脸面,岂有不往宫里送?这些未净身男子咱是不能往大内送,可幕布、假山假树、院本……你都得给吧?”
谢瑛叫他缠两句,无奈地答应:“院本找他们要来,抄份与你。反正教坊排演也得花几天工夫,这边唱足五天,就叫人把布景拉去,你叫人仿作也不费工夫。”
左右八月十五已是赶不及,再拖几天十几天也都是样。
高百户看着那俨然好女,却偏偏就是个须眉男儿“王窈娘”,心酸好阵,叹道:“真是老天不开眼,他若是个女子,这就敢叫她跟着教坊司女乐进宫扮戏去。”
:“好唱词!别也就罢,这句不知是谁写,这才是咱们锦衣卫口吻!如今不正是太平时世,咱们便是那保护着清平乾坤人!”
谢瑛也赞道:“此格言也,叫天下人听,才知咱们锦衣卫心腹!”
台上谢千户向窈娘宣旨,又怜惜她个孤女到处飘零,便将她认作义妹,亲自主持婚事,将其嫁给封云。
直到婚礼上,封云在新房中掀开盖头,双手托锦帕,看着窈娘艳妆脸庞,才捞到第句唱词:“爱她德高,她爱英豪,但相逢金风玉露胜千朝。惩贼盗刁,得皇恩褒,既称少年心,永团圆直到老。”
那群把自己代入封云校尉们终于盼到这曲,低低议论着:“整整唱四折戏,才听到这句腔儿,咱这娶个娇娘也不容易啊。”
这些拿不着,另件东西却是必须立刻就带走。
高百户也好,众千户也好,刚听完歌颂锦衣卫大戏,不好就露出强抢嘴脸,个个儿只能妆着温文尔
几个千户酸溜溜地说:“都坐个屋子里也不唱些艳词,也不说将衣裳略解解……成个亲还得把抓贼事拿出来说,尽只见谢千户出风头,这戏也不知是唱王窈娘还是唱谢千户哩。”
谢千户笑笑,侧过脸看他们眼:“诸位别光盯着这出戏挑剔,更该想想将来哪个戏里排出个朱指挥、排出个李千户、徐千户,各位是想看校尉们找女娘,还是想看千户们断案?”
也是啊……这谢千户能抓黑衣盗,他们李千户、徐千户、王千户们怎不能断个别案子?从前没有,又不是以后都没有,朱大人不是说,要上本叫他们也跟着巡街?
众人时忘巡街辛苦,他们有家累为难,纷纷畅想着怎能在戏里当个青天。这出戏准定是谢瑛叫人写,才给自己添这多曲词,又叫王窈娘那个美人儿不称赞亲夫也要称赞他。
他们不似谢瑛这厚脸皮,就是哪天让别人给自己写本某公案、某公传什,也不会在戏里给自己添这多颂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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