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师相却又拦住太监,说道:“此金丹不是寻常丹丸,不可轻动,待吾剖开献与圣皇。”
他说着就在丹上轻拂下,那枚金丹应声碎成两半,里面洒落出片金粉。成化帝从下头看不清楚,问道:“何物?”
高太监从下面招招手,小太监便将盘子晃晃,转到正面献给天子看。那盘底上预先叫人用胶写字,这晃,金丹里洒出金粉粘在胶上,多余金粉落下,只留明晃晃“万寿无疆”四个大字。
成化天子看破他小把心,却还是忍不住欢喜,赞道:“做得好,有心。”
这倒比献金丹给皇上吃强多。怀恩太监悄悄松口气,太子也觉得高亮是个知道分寸人,讨好皇上有度,不和那些献丹药、做法事僧道式。
却是头次欣赏到这种2D3D结合布景,都顾不得听戏词,眯着眼仔细欣赏舞台特效。
这折戏唱罢,青山碧水隐在幕后,阿丑扮九天游奕使骑着鹤独站在纱幕前念白,说要去请五显灵官大帝五岳神,又扶着鹤摇摆而行,讲几个笑话。
天子最喜欢听他笑话,当初他在台上作戏直谏汪直弄权,天子也没觉得他戏作得不好,反而之后日疏汪直,仍然宠幸他。可是今天天子隔着帘幕隐隐看到里头变色,就急着要知道台上布置成什样,连笑话都没多少心思听,低声问高亮:“怎,这久,不开?”
高太监连忙低声解释:“这不是为叫皇爷看得好,他们得着意布置着?皇爷放宽心听阿丑说笑,待会儿帘开,必叫皇爷看着不样灵官大帝宫。”
天子耐着性子等等,那纱幕终于缓缓拉上去,露出片纯黑宫殿。殿前竖着朱漆涂金立柱,柱间系着薄纱帘幕,头顶盏盏明瓦灯圆如天星,墙上透出星光点点,汇聚成九天银河。
他跟着父皇、弟弟们道赞声“好”,点头却忍不住叹道:“这些灯火、幕布、花树,又要费多少人力物力……”
高太监正愁着没处表功,听见太子嫌他抛费得多,连忙解释道:“小爷放心,这些东西抛费也不大。老奴受皇爷
广济、广惠、广祐、广泽、广成五位帝君带着鬼力、判官上场。这些地府王脚下便不乘白云,而是在地面不碍脚处搁着许多明瓦制球形灯,灯光由下而上打上来,照得众圣身子发亮,也不显灯光、布景黯淡。
这幕幕布景转换之快,之繁复,叫看人都应接不暇,好像直跟着仙人们换座座宫殿似。
最后折却是众神圣落入宫中,赏玩宫中鳌山灯海,共贺天子圣寿无疆。
大男主玉虚师相玄天大帝打好几折酱油,这刻终于站出来!他独唱支“沽美酒”,唱罢“齐贺着唐尧时世”,念白到“众神齐会愿吾皇万载康宁”之时,忽从袖中捧出粒金丹要献与天子。
成化天子就喜欢这个意头,便叫人去接,高太监却是早安排好,叫小太监拿个红铺垫托盘上去,接过那枚金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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