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交待过你不是外人,要真有外人来,你看松烟问不问。”崔燮笑着看他眼:“咱们就是回家来,情份也还跟在迁安时是样。”
崔启脸色微赧,也笑着点点头,低下头专心勾描细碎色块。
有他帮着,前面那两张画就不用崔燮自己重描,再字字地写下印刷顺序和方法,只要动动嘴指点下就好。
崔燮如今就像有助手漫画家,挥笔时风度都似有不同,唰唰几笔打好边框,便开始打许褚裸衣斗马超插图草稿:
他原先给王大公子画过裸衣许褚,当时仔细设计过衣服半袒、掖在腰间形象,如今只是换个骑马挥刀造型而已。那匹马照描他当初给谢千户画肖像时,在王家晨练时画下速写稿之,侧身作人立之状,前蹄踏空、肌肉绷紧,自有股战场上凛冽气息从画中透出。
崔燮陪他吃晚上酒,把他哄顺毛儿,他就问什答什,容易相处。待酒酐耳热之后,崔燮就叫小厮扶他回自己院子,服侍他睡觉,自己也回院子。
回去时候院儿里已经安静,卧房却还点着盏灯,温暖黄色,像在等他回家。
他进门,便看见崔启坐在桌边,拿薄纸覆在他画好稿子上勾勒。他张稿子能连勾几遍,先画张完整图,再细心地把需要上色地方分开勾画,散落在纸上,方便匠人分别雕版上色。
不用他教,就做得比他还要细致。
崔燮悄悄走过去,在崔启背后静静看会儿,见他正用心勾画着曹操盔甲,并没感觉到自己过来,便去外屋拿新烛台,点亮搁在桌上。
马超那部分更简单,这两天他刚画过幅马孟起兴兵雪恨大图,下笔时也熟练。此时连姿势都不用大改,只把马超执大旗手势改成执枪挺刺,脸上戚容改成睁目努睛杀气就够。
这晚上他就打好两幅跨页草稿,看看只差最后章就能再凑本书,心中也有些欣喜:“等你
崔启下子抬起头来,叫声“大哥”。崔燮笑笑,坐在他留出半个空桌前说:“往后你早上就跟陆先生读书学画,下午叫脂粉铺掌柜带你。那南货店虽好,却不想叫你去受气,还是脂粉店较好些。”
崔启要起身道谢,崔燮巴掌就按住他,笑道:“你跟还客气什,快坐吧。看见你这用心画画儿,比你说谢还高兴。”
崔启握紧笔,眼中闪着细微光芒,低声说:“肯定好好画,好好学徒,不白费给你下心思。”
崔燮“嗯”声,从桌上拿裁好纸和炭笔,忽然想起往事,微微笑:“这样子倒像回到在迁安时候。咱们俩各做各,互不打扰,有个人相陪,也不觉得太闷。”
崔启笑道:“小计掌柜回去,想着在那院子里也是个人,来回来去地拿画儿也不方便,索性就在你屋里画着。不过这家里现在真是乱得很,已经是外人,要进来竟也没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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