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思索秒他是不是要跟自己打机锋,但转眼就想到,和尚会打,他不会打啊!虽然这句他还能接个套路“从来处来”,甚至再来句“云在青天水在瓶”,可是再往下说准定接不上。
那他还费什劲儿,干脆当个好清纯好不做作施主,任他话里多少禅机,就当直白问话听!
他打定主意,低低头说:“是从城北急公好义坊过来,寒家就是坊后崔家。”
想不到知客僧也是那等不打机锋爽直和尚,听他话
给寺里写下施经人姓名、八字,和尚们写帖儿递到佛前,那经文才能保准是给你消灾解业,祈福延年。东家预写张笺儿,带到寺里给他们。”
崔燮还不知道原身和母亲生辰,回去就跟崔源父子说起施经事,问他们八字帖儿该怎写。捧砚倒知道他八字,却不知道主母,只记得是难产而死,祭辰正是崔燮生辰。崔源年少时是跟着崔郎中,倒记得她是天顺六年嫁过来,然而也不知她嫁过来时几岁,因着新妇生日不大做,又不知道她生辰在哪天。
最后给刘夫人做经忏帖子上只能写“迁安县在城第某社某里某排信女崔刘氏,生年失记,殁于成化五年二月三十日辰时”;崔燮那张则写地址和生辰八字,并用锦囊装。如今出门也不像现代那简单,这天他们就在家里准备经书、银两,熏好新衣裳,转天早才乘车去寺里。
宣觉寺在县治东北,远隔着半条街,路上便已是片热热闹闹摊子:有卖黄白纸、卖香烛、卖鲜花、卖香炉、有卖供果点心,有卖佛经,有卖鎏金鎏银佛像,有摆摊抽签算命,还有夹杂其中小吃摊子……三教九流,僧道俗人,挤在路边就像赶集那热闹。
崔燮跟捧砚路扒着窗子往外看,不时交流下哪家切糕蒸得厚,哪家茶汤搁料多,从庙里拜回来好买着吃。
他们马车、衣服都只算普通,但崔燮天生长得好看,又有种见惯大场面气度,混在拜佛人群里也颇为打眼。那知客僧人主动迎上来接待,因见他们买是好香,进庙捐香火银子虽不是大锭,也是雪白缠丝整块银子,便额外加几分热情,问他们单是进香,还是要供长明灯、布施经卷、做水陆道场……
崔燮双掌合什,虔诚地说:“在下囊中羞涩,比不得那些心虔善信,只是家中刊刻百卷金刚经,想布施给贵寺,结个善缘。再就是下月便到清明,还想请高僧为先妣诵几卷经消解灾孽,也顺便替念几卷,积来世福报。”
知客合掌颂声弥陀:“施主有此心,便是大功德。”
既是来施经财主,那就不能只让他在院子里逛。知客把他引到客院里,吩咐个头陀去后院抬经书过来,自己在旁陪坐。僧院里有上好香茶,小沙弥摆上来几盘年前存松、榛、枣、栗和寺里做龙须糖配茶。
知客劝他吃茶,便问他:“不知施主从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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