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谢山,他便只留坛葡萄酒和那些专为送他颜料,亲自押着剩下吃食送到王指挥府上。
王项祯见他送这些东西来,便如同算赢司马懿诸葛亮,笑吟吟地说:“就猜着他得单独派人给你送趟。这些必然是你挑过,那你留下那份是什?方不方便跟哥哥说?”
崔燮坦坦荡荡地说:“自然是挑王兄用不着东西。当初送谢千户张画像,他看要画画,怕买不起好颜料,送几样罢。”
王项祯“啧”声:“你们读书人用东西,这脑子还真想不到。且不说这些,哥哥是真心要谢谢你,京里传消息来,你那四幅美人儿图陈同知是极看中,说不准这二年间,爹这个
冷样子,觉得他约是在自谦,便连声夸赞道:“公子忒自谦。们千户见惯名家名作,如何看不出你画儿比这迁安有名崔美人儿还好?他都收着不许人看哩!小也在市面上见过人仿四美图,远及不上崔公子给们千户画那张之万。”
崔燮差点失态地从椅子上拔起身来,强行压抑着坐稳,僵硬地问:“崔美人儿?”
谢山点点头道:“当初还想着,公子会不会和崔美人是本家呢。京里那些卖四美图有说崔美人是致荣书斋幕后老板,也有说她是老板爱妾,公子可知道端底?”
崔美……崔老板扭过头看着门外萧索院子,轻咳两声,僵硬地说:“那崔美人只是外面流言误传出来,其实并无此人。在迁安住几个月,岂不知真相?四美图是某位名家之作,致荣书斋偶得此作,将之印成画笺而已。千户大人若喜欢,家里还存几份,请小哥替捎回去吧。”
谢山连忙躬躬身,满面笑容地答道:“家大人得公子画,哪还能看得上什美人笺!不过真正崔美人笺在京里极难得,小就厚颜谢公子赏赐。”
他开始光顾着美人笺,等得着笺,又留下吃顿酒,喝上崔家存烧酒,才想起崔燮当初给酒方子。
这可是谢千户叫他盯半年事,干都干,岂能不表表功?
他顶着酒劲儿,特特地又求见崔燮,狠命夸张地说:“们老爷打从半年前就吩咐庄子上试酿,可惜还差两个月才得,不然今日就给公子送来。老爷他实实是惦记着公子,半点儿没忘。小那天看着公子画都可惜——那画怎偏偏是们老爷!他自己看自己有什看头,只好收在箱子里,若是公子肖像,肯定就挂在墙上!”
……在家里挂自己肖像还正常,挂别男人像才羞耻好!
崔燮简直不知从何吐槽起。不过想想谢千户直记着他酒,不是因为王公子那趟礼物才想起有这个人来,心里还微微冒出些喜意。他把临时赶出书信交给谢山,笑着说:“请管事代上覆千户大人,也始终记着他话,未敢有天放松学业,只盼早日在京中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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