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随便打个赌,怎就成真?自己不过送点儿不值五两十两东西,谢千户家就千里迢迢派人回礼?
他在外面站站,多呼吸几口寒冷空气才踏入花厅。谢山连忙搁下茶盏,起身行礼,恭敬地说:“小人谢山,是锦衣卫前所千户谢大人长随,今日奉老爷之命,给公子送些东西。”
他把谢千户信与礼单递上,笑道:“家老爷十分喜爱公子送画像,还特地命小采买颜料、白绢送给公子,好让公子以后作出更多好画。小人也有幸看那画眼,真个跟照镜子样,单看五官模样儿,比们千户还俊俏几分哩!”
崔燮克制地笑笑,唇角几乎不动,只有眼中光芒闪动,稍稍流露出喜色。他谦逊地说:“哪里,是谢大人风彩非凡,崔某还未能抓住他三分神韵呢。”
谢山比较下温柔俊逸画中人和自家大人带着缇骑出门时那副笑也笑得让人心
元旦前后,迁安这边也下大雪。王公子送完礼回来到他家坐坐,捧着茶杯叹道:“今年天气不好,去京里时下雪,回来迁安又下雪,哥哥险些冻死在路上。幸好今年送礼送得顺遂,还是托崔兄弟你福哩。”
崔燮玩笑地问:“怎,莫非你送家笺过去,那些老大人们也喜欢?”
岂只喜欢,还有不少人问他迁安是不是真出那个崔美人儿呢。不过这种事不好在本人面前说,王大少笑呵呵地看他眼,改口说:“去见那位谢千户,真个是和气人,连这没交情、没帖子就登门恶客也招待,还跟叙许久寒温。自知是没有这个脸面,多半儿是托崔兄弟你福。”
崔燮客气道:“那是谢千户脾气好,也是你们投缘,能有什脸面。王兄这样嵚崎历落男儿,谁个不愿意交好?”
王项祯慢慢摇摇头:“崔兄弟也忒看低自己。哥哥跟你打个赌——不是年前就是年后,他得派人给你回那小箱子礼,你敢不敢赌?”
他离开谢家时,车里已搁上谢家备办回礼,却独独没有崔燮,这能是为什?他可不觉得谢千户是那种看礼物简薄便当没有人,那句“是给他请旌表”里,意思多着哩!
他挑挑眉,多看崔燮两眼。崔燮却理会不到他深意,痛快地说:“好啊。谢千户若是真还礼,那也是王兄替送礼过去才得来,里面有什东西,就分半儿给王兄。”
“只怕到那时候,崔兄弟就舍不得。”王大公子意味深长地笑笑,起身离去。
他预言倒是很准。过大年初五,辆普通黑篷马车就驶到急公好义坊前。寻常人不能乘车过牌坊,那车子里人便跳下来,径自到供着圣旨匾额门头前敲敲,递上个大红帖子。
帖子封皮上简简单单地印着“锦衣卫千户谢”几个字,整个崔家却都被惊动起来。崔燮从西厢书房里出来,看着冬日难得晴碧天空,颇有种不种今夕何夕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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