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刚搬来时订过菜那家酒馆老板主动带着厨子上门,拍着心口自荐:“不是某自夸,这厨子做菜比京里大厨也不差,且又手脚干净,崔公子要备办酒席,就用们这些邻居,岂不比外人尽心?”
崔燮推辞不得,只好谢过,叫捧砚拿帐本记下,将来邻居有红白喜事好再还礼。
众人都喜气洋洋,只说这是多少年难得见大事,不在乎花多少钱。
那些个原本自矜身份,生怕跟他这个五品郎中公子来往会被人说攀附权势书生也都上门道贺。有钱送些笔墨纸砚,文笔好送上自己作诗文,都没有也还能对着他门上御匾写几条“义名传千里,君恩下九重”“雏凤飞出进士第,圣恩传入义民家”对联,总没有空着手上门。
到开席时候,对街开布庄杨财主还请两个标致妓女来唱曲儿,都打扮得妖妖娆娆,下轿就逼得那群读书人躲得远远儿“非礼
崔家受旌表,就和这排、这甲人家同受旌表那荣耀。
钦差队伍离开后,街边恭敬肃立人们仿佛突然活起来,奔涌向崔家大门。赵应麟堵在门口最近地方,扭扭呢呢地说:“恭喜崔世兄得朝廷旌表,上午是时冲动错看好人,请世兄见谅。”
他年纪也不比崔燮这副身体大多少,在大学毕业成人眼里,还是个说风就是雨中二少年呢。
崔燮压根儿就没把他那声冲动指责听进耳朵里,此时见个小少年乖乖巧巧地跟自己拱手道歉,便回礼,温和地说:“这是小事,世兄不用放在心上。”
他根本没把那话放在心上。
赵应麟本该为他不计较自己失言高兴,想到这点后,心里却有些悻悻。
他还想说自己在他揭穿恶仆就直相信他是个正直君子,没听信那些同窗背后诋毁他话。可是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爷就从背后扯开他,热诚地握着崔燮手说:“恭喜恭喜!小燮哥你往后成朝廷旌表忠义之士,看谁还敢在外头胡嚼舌根,说你跟家里有嫌隙。”
崔燮谢过他关心,看着不断挤向崔家熙攘人流,也实在无力挨个应酬,就对着街面朗声说道:“今日多亏诸位高邻相帮,在下才能将恶仆送官纠办,也才来得及收拾好这院子,让钦差顺顺利利地颁旨。择日不如撞日,在下这就备下酒席答谢高邻,望各位乡邻不嫌家酒菜粗糙,都过来舍下吃盅水酒。”
众人都道:“岂有让小公子破费道理!今日是你大喜日子,该们贺你哩。”
几家老街坊便凑银子出来,叫酒家送上几坛清冽烧酒,请人来现宰头肥壮阉猪,并两腔口外产绝不腥膻黄羊。还有带着水运来青龙河鲈鱼,温泉堡黄鳝,贤姑庙嫩菱藕,三里河团脐螃蟹……又有本地特产大银杏、锦棠梨、无花果、甜石榴,脆李、接桃、葡萄、白檎等鲜果,以及核桃、松子、榛、栗之类干果,合起来怕不得值十来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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