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源本不愿相信自家老爷对亲儿子凉薄到这个地步,可是算算日子,想想出门时家里人催逼他们出门态度,也不禁有些心灰意懒。
他怕挑起小主人愁思,就背地跟儿子叹息道:“咱们老爷是万首辅门生,万首辅与锦衣卫万指挥又联宗亲,老爷从前也和锦衣卫打过些交道,面子上总有几分亲。怎谢千户替少爷说话,还说让咱们等着喜信儿,老爷那边却像是没这回事似呢?”
他这想倒是冤枉自家老爷。因为谢千户那封帖子递进崔府后,崔郎中根本没看到,就直接被送到后院徐夫人手里。
徐夫人看过里面内容,便亲手移向烛火上烧。
她心腹狄妈妈看着火苗点点舔掉封皮上“锦衣卫千户谢瑛”七个字,只觉得心惊肉跳,低声提醒她:“这毕竟是锦衣卫帖子,说虽是‘那个’事,也跟老爷外面公务有关。夫人就这烧,万那千户对老爷说起此事,老爷会不会责怪你自作主张?”
倒不是崔源父子说,而是他从刘师爷态度里看出来。
总之,不会出门就遇上几个亲朋故旧,恩怨纠缠就好。
这些日子他过得比大学考试周还惨烈,每句话都得斟酌再三才说,还要看着对方反应及时调整话题走向,天天察颜观色地过下来,累得连书都没精力看。大体套出原主情况之后,他才松口气,把头埋进被窝里,痛痛快快地睡两天。
仗着这副身子才十四岁,正是身体成长最快时候,疲劳也好,伤也好,只要得到充分休息,很快就能恢复。
在客栈趴小半个月之后,他臀腿上杖伤差不多都愈合。边缘掉痂地方露出片粉红色嫩肉,和周围皮肤齐平,只要将来颜色褪掉就看不出什。肩头那道刀口也结痂,没有感染,起身动作都不疼,并不影响活动。
徐夫人摇摇头,从容地说:“锦衣卫找咱们老爷能有什事,不过是掉着花样儿要钱罢。咱们私下送份礼结此事,也是尽做母亲责任。那信看,里面没说燮哥闯什祸,咱们就当他有功无罪,送个百十两尽够帐,不必惊动老爷。”
狄妈妈还有些惶恐,怕崔榷将来从外人口中知道长子出事,念起父子之情来,会责怪夫人瞒他。
徐夫人温柔地笑笑:“老爷若真心疼,还会送他回乡下?他亲娘是
他又观察两天,感觉身体没问题,就叫崔源父子收拾东西,打算早点儿去迁安。
捧砚听话地去收拾行李,崔源却还有些舍不得走,问他:“能不能再等两天,万老爷听说你帮锦衣卫逮着妖人,不再生你气,派人来接咱们回去呢?”
崔燮摇摇头:“源叔你还记得,咱们在客栈呆多少日子吗?”
整整半个月。
这些天里整个通州上下都来看过他们,送来笔墨纸砚和滋补食物堆满箱子,还有几个清客为他写诗作文。唯有京城那个家里毫无动静,连张纸片也没给他们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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