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寨战死人都被埋在城南,除有名有姓几个头领独自立碑,其余人只是有座小小坟头而已。这也是他们运气好,是自己人赢这场仗,若是敌人赢,就连这小小坟头也得不到。
唐绍义墓立在当中,碑石最为高大,阿麦站在碑前默默看片刻,突然轻声说道:“你们都回去吧,自己在这儿待会儿。”
众人互相观望下,却是没人动身。
阿麦又冷声说道:“都走,若是怕被人杀,那就守在外面,别让看见就成。”
张生与林敏慎对视眼,带着众人悄悄地退下去,张士强却仍有些迟疑,张生便拽他把,冲他轻轻地摇摇头。
西俱都翻出来:乡村、集市、母亲,还有泰兴、西市、唐绍义……
阿麦用力将手掌攥起来,耳坠上锐利钩尖刺入她掌心,很疼,可是阿麦却依旧觉得不够,不够她强自压下眼中湿意。
父亲说过,不能哭,哭点用处也没有。
阿麦终缓缓地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地问道:“唐将军墓在哪里?带去看看。”
张生眼中诧异、惊愕闪而过,待回过神来,阿麦已率先向灵堂外走去。外面台阶下,军中将领俱都等在那里,见阿麦出来齐齐唤道:“元帅。”
待到身后人都退净,阿麦这才伸出手来轻轻地摸摸墓碑,扶着碑石缓缓地坐倒在坟前,没有哭泣,没有悔恨,却是轻笑着问句:“大哥,你现在可该怨吧?”说完,便缓缓地垂下头,用手臂抱膝,安静地倚坐在墓碑旁,再说不出句话来。
她以为他可以撑得住,她以为她可以赶得及。结果,他撑到月底,她援兵却没到。小站到临潼,骑兵不过是五六日路程,张生却足足用十日……天气明明是极热,可阿麦却只觉得身上有些冷,无论怎团紧身体,冷风还是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寒意透彻心肺。
也不知过多久,四周光线渐暗,阿麦被阵急促马蹄声惊醒过来,抬头看过去,身白衣息荣娘从马上滚落下来,几步冲上前来,拉起阿麦,扬臂就甩个响亮耳光,怒骂道:“滚!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慈悲!”
紧跟在后面追过来张士强急忙上前拽住息荣娘,他因不放心阿麦,所以直在墓地外等着,息荣娘闯进来时候,他没能拦住,只能跟在后面追进来。息荣娘边挣扎着,边冲着阿麦骂道:“若不是你,唐大哥也不会死在这里!你故意拖延不救,你良
阿麦视线缓缓扫过那道道或悲愤或闪烁目光,心中已是有些然,略点点头,边走边侧头问张生道“清风寨可还幸存人马下来?”
张生答道:“有二百多人。”
阿麦沉默下,吩咐道:“安葬战死清风寨义士,将幸存好生安置。”
张生跟在阿麦身侧,说道:“清风寨息荣娘昨日已是到,这会儿正在安置那些受伤人。”
阿麦绷紧唇角,没再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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