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麦转过头看向常钰青,只见他目光锐利。
阿麦镇定答道:“早前营官陆刚曾说过这样句话:既来从军,便要有马革裹尸准备。军人战死沙场是本分,沙场之上,杀人不悔,被杀不怨,可你却纵兵掠杀手无寸铁平民百姓,汉堡百姓何辜,要受灭城之灾?”
常钰青冷笑道:“只道你是个不拘世俗奇女子,不想也这样妇人之仁,亏你还为军将领,难道连《孙子兵法》都未读过?领军千里孤入,疾战则存,反之则亡。再者,战场上以气势为先,屠城,不但可以激发军队士气,还可以使自己军队没有后顾之忧。有如此多好处,为何要惜敌国之民?”
阿麦应声接道:“只望他日你北漠百姓被屠,你还能如此看待!”
常钰青听得恼怒,眼中杀机闪而过,阿麦正全神戒备着,却见他忽又笑,只说道:“你终究还是个女人而已。”
那老妇笑笑,又从怀中掏出张纸来递给常钰青,道:“这是沈郎中新开方子,他说小娘子若是今日能退高热醒来便无大碍,换这个方子调理便可。只是小娘子受寒已久,须得慢慢调理才行。”
常钰青将那方子接过,大略地扫眼,笑着收入怀中,又将那两锭银子分锭交给那老妇,说道:“还得烦您去把沈郎中诊金和药费还。”
那老妇叫道:“只不过吃他两三服药,哪里要得这许多。”
常钰青笑道:“剩下是们夫妻答谢您二老收留照看之恩。”
老妇听很是不好意思,忙推辞道:“救人之急是俺们本分,哪里能收您钱财!”
阿麦并不争辩,只转开视线不再看他,常钰青也是无话,屋中顿时静寂下来。院中那老妇赶鸡抓鸡热闹声音却是清晰地传进来,像是那鸡在老妇追赶之下飞上墙头,老妇气得直喊丈夫上墙去捉,那老汉上得墙去却将鸡轰到院外,引得那老妇阵骂。
不知怎,常钰青和阿麦均时听得有些入神,似是忘刚才争执。
晚上,那老妇端来饭菜中果然多大碗鸡肉。
阿麦虽在病中,胃口却好,足足吃大半碗,直把常钰青看得目瞪口呆,
无奈常钰青坚持要给,那老妇这才万般感谢地收,忙又要出去杀鸡给阿麦补身子,常钰青笑笑便由着她去。
阿麦直怕自己嗓音露马脚,待那老妇出门,才颇感意外地打量着常钰青,说道:“看不出你竟如此懂人情世故。”
常钰青失笑道:“你当如何?难不成在你眼中就是个只知嗜杀莽夫?”
阿麦移开目光,淡淡答道:“看你在汉堡行事,还以为你会先杀他们灭口。”
常钰青闻言怔,脸上笑意缓缓收起来,冷着脸默默看阿麦片刻,这才说道:“不错,是有杀将之名,可你阿麦也不是手指纤白闺中弱女,之前暂且不说,只说你伏杀钰宗三万骑兵,又将崔衍几万大军引入死地,你手上就能比干净多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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