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钰青笑笑,缓缓扫视下街边臣服南夏百姓,视线不经意地滑过紧贴街边那辆骡车时却不由得顿下。车上坐个年轻女人,身乡下人打扮并无特殊之处,头也是低着,却不知为何让他觉得有些别扭。
这世上总有种人,不论他头有多低、腰有多弯,他脊背都是挺直,像是每块骨头每块肌肉
麦和张二蛋均不觉长舒口气,张二蛋看阿麦眼,自然地询问道:“大姐,咱们先找个客栈把车存下,然后再领着你买些胭脂水粉,好容易来次。”
阿麦点点头,张二蛋牵着骡车沿着大街向城中走,虽然已近新年,可街上摊铺和行人并不多,远没有往年热闹,阿麦暗自思忖,看来不管陈起手段如何高明,战争还是给这个富足城市蒙上层阴影。
往前走没多远,前面传来阵阵马蹄声,十几个北漠骑兵簇拥着两个年轻战将从街角那边转过来。街上路人纷纷向街道两边避去,张二蛋不等阿麦吩咐便也引着骡车避到街边,不露痕迹地用身体挡车上阿麦,跟着人群起低头等着北漠骑兵过去。
骑兵中为首两个北漠战将年纪都甚轻,其中个不过才十七八岁光景,正侧着头眉飞色舞地和旁边那个面容清冷青年将军低声说着些什,说到兴起处更是抽出腰间长刀临空虚劈下,然后又转头兴冲冲地问道:“常大哥,你说是不是?”
声音并不大,传入阿麦耳中却不亚于惊雷,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个被称为“常大哥”人恐怕就是北漠军中杀将常钰青!她几乎有点按捺不住自己情绪,想抬头去看看那个杀十五万边军杀人狂魔到底是什模样。不过她还是忍住,反而把头更低地埋下去,下巴几乎触及衣领。
阿麦并没有猜错,马上正是北漠杀将常钰青,旁边那个少年也不是别人,是周志忍外甥,人称小霸王北漠校尉崔衍。这两人在北漠上京便极相熟,常钰青长崔衍几岁,更是崔衍从小到大崇拜对象。这次两人在豫州相遇,崔衍少不得过来纠缠常钰青,非央求他把自己调到他帐下,以免在舅舅那里整天挨训。
从常钰青那里出来,崔衍嘴就直没怎消停过,常钰青话不多,只是静静地听着,像是在思虑着什问题,并没对崔衍话太入耳。
崔衍比画下自己刀法,见常钰青并不怎热情,自己觉得也有些无趣,便收刀百无聊赖地打量街边南夏人,然后突然像是发现些什,用刀背偷偷地拍下常钰青大腿,低声道:“常大哥,你看看两边这些南蛮子熊样,连看都不敢看咱们眼。”
常钰青闻言,嘴角不屑地挑挑,没有说话。
又听崔衍说道:“元帅那里还要让们把南蛮子看成自己子民,可你看看他们这样,先不说男人没胆,就这娘们都跟咱们儿上京女人没法比,个个都不敢正眼看人,哪像咱们上京女人样敢爱敢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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