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润叶就把向前要去钉鞋打算,给公公和婆婆说。
李登云和刘志英都惊得张大嘴巴。他们当然表示反对态度。
“家里又不是没钱花嘛!和你爸除过你们,这辈子还有什牵挂!只要你们需要,你们就尽量花,何必……”刘志英着急地对儿媳妇说。
“不是钱问题……”润叶说。
“那是?”李登云瞪大眼睛。
叶被他痛苦深深触动。她完全能理解丈夫心情。他感到这样活着是种屈辱,他是个男人,不劳动而靠老婆养活,便失去活人尊严。是,尊严,只有劳动才能使人尊严地活着啊!
她应该支持他?
还用说吗?当然应该支持!这劳动对他来说,已不仅是般意义上生存需要,而是在体现个人生命价值!她用手拢拢他额前头发,说:“别担心,给他们做工作……”这时候,她站起来,说:“走,让看看你把那双鞋破坏成啥样!”
向前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说:“你要是迟回来十分钟,就会把你鞋重新钉好。”
于是,润叶推着丈夫,来到客厅。
润叶接着就给两个老人讲许多道理。虽然局长书记都是辈子“说道理”人,但有些道理他们原先未必就懂。经儿媳妇番开导,才使他们接受些有关生活“新思维”。
既然儿媳妇这样在“理论上”和“实践上”支持儿子去当钉鞋匠,李登云夫妇尽管心里仍然有些“那个”,最后也都勉强同意。唉,是呀,对他们来说,仍然还存在个“面子”问题,但只要儿媳妇乐意,他
向前赶快在个小柜后面拉出他“百宝箱”。润叶看见,卧室床下所“丢失”鞋都在这里。有她,也有他,有些完好无缺鞋被丈夫拆成烂包;有些拆烂鞋又被他重新钉缀起来。她刚才要寻找那双灰颜色布鞋,只显然拆烂后已经钉好,另只鞋头部分只有不大小口。她这才想起,她刚进门时听见这里有叮叮咣咣声音——原来他不再是修理其它东西,而是在学着钉鞋哩!润叶不免饶有兴致地拉把小凳坐在丈夫面前,说:“你钉,叫看看你手艺怎样!”
向前立刻摆开架势,操起工具,开始为妻子“表演”。他两只手有力而灵巧,已经满象个熟练钉鞋匠!不过,由于在妻子注目下操作,显得有些紧张,锥子好几次险些戳在指头蛋上!
润叶看着,直忍不住笑。这不是为他窘态失笑,而是她真感到高兴。那双长期转方向盘而磨练出来手,是那样充满活力和机巧!他现在就可以说是个出色钉鞋匠!还不到十分钟,那只鞋就钉好。
向前把鞋递给她,舌头舔舔嘴唇,不好意思地说:“你试试,看什地方不合适?”
润叶把脚上泥鞋脱掉,穿上那双被“钉好”灰布鞋,站起走几步,高兴地说:“和原来样合脚!”有什能比得上妻子夸奖更令他兴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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