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钉咱们鞋。准备学会钉鞋后,办个营业执照,到街上去做这营生……”啊啊,原来是这样!
润叶这才恍然大悟。她走过来,手托在丈夫轮椅扶手上,惊讶地看着他,问:“你这是为什?”
向前仍然低垂着头,说:“看咱们乐乐出生后,感到幸福,又感到痛苦。幸福在于有儿子。想不到自己成这个样子,还会有这大福气……“可是心里又太痛苦,是这样个废物父亲!叶,个不能养活自己孩子父亲,有什脸面对孩子!有什脸活在这世上?再说,父母亲总有天会离开人世间,到时,怎能让你个人养活和孩子呢?想到这些,心就象锥扎般!”因此,盘算来盘算去,总得要学着做个什,赚点钱,也减轻你些负担。寻思,其它活干不成,但钉鞋主要靠两只手而不需要动腿;两只手劲大着哩,这你也知道……所以瞒着你和父母,偷着让人买钉鞋工具,在家里先练着……”润叶蹲在他面前,两只手搭在他断腿上,静静地听他说。她看见,丈夫说话时候,眼里噙着泪水。“你不要这样,”她说。“到任何时候,都能养活你和孩子。你现在身体不行,能帮料理点家务就满好。”“知道,你和父母亲都不愿去干这营生!你们都是领导人,有身份人,而却蹲在街头当个钉鞋匠,会给你们丢脸……可是,再干不其它活哇!叶,让辈子这样闲呆着,还不如让死事!”向前脸在骤烈地抽搐着,扭向边。
润
上又脏又湿那双。但她却怎也找不到她要找那双旧鞋。
奇怪!哪儿去呢?其他人般从不进他们卧室,鞋怎能不翼而飞?是保姆拿去卖给收破烂老头?这不可能!保姆是个很规矩农村姑娘,不会干这种事。
润叶又在床下仔细翻搅半天,她这才发觉,不仅那双布鞋没有,她另外几双鞋和向前许多鞋也没有。她刹那间紧张地想,是不是家里进来过小偷?但很快又否定这种想法——新鞋双没少,贼娃子偷那些旧鞋干啥?再说,向前整天都不离家,小偷怎能进家来呢!正在疑惑之时,她看见向前坐着轮椅从客厅那边拐过来,停在卧室门口,舌头舔着嘴唇,很不自然地看着她,脸上甚至有种抱愧神色。
怎啦?她也停止找鞋,不解地看着丈夫。
“你先把胶鞋换上,那双鞋……”向前吞吞吐吐说。“怎啦?’她开口问。
“那双鞋……让拆开……还没弄好。”向前仍然有点咄呐。
“拆开干啥?”润叶越来越莫名其妙。
向前低倾下头,说:“想学钉鞋,因此……”“钉……鞋?”润叶还是反应不过来丈夫究竟是怎去。
“嗯……让过去个开车朋友捎着买套钉鞋工具。”
“咱们就那几双鞋,破再买新,何必专门买个工具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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