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说说,高朗父亲是这个省会城市副市长;他爷爷就是中央那位大名鼎鼎高老。高步杰老汉现在是中纪委常委。这样说来,高朗实际上也是原西人,和晓霞是同乡。不过,他在北京爷爷膝下长大,上大学时才考到这个城市。但他从来没有回过原西县,故乡观念十分淡保他可以说是个“完整”北京人。
晓霞现在已经和高朗握过手。他们相跟着出候机室,来到外面广场上。
高朗是带着市z.府小车来接她。他看来情绪很高涨,似乎专意为接她而打扮下,皮凉鞋闪闪发光;笔挺西裤,雪白短袖衫,脖项里打条深红色领带。晓霞看他这身装束忍不住想笑——他几乎象国际旅行社导游或高级宾馆侍应生!
小车飞快地驶出机场内那条足有五华里长林荫大道,然后加入到大街上洪流般汽车和行人之中。
车速慢下来,透
在,她双脚踏上柔软红地毯。
红地毯不时在她眼里变为黑色。
她恍惚地在柜台上要杯热牛奶和小块蛋糕,然后端到餐桌上静静地吃起来。不会,透过餐厅大玻璃窗,就看见省城飞来客机降落在停机坪上,机翼在阳光下闪着耀眼银辉。
半小时后,她坐着这架飞机冲上碧蓝天空。
飞机进入水平飞行以后,她解开安全带,侧过脸从舷窗望出去,只见下面片白云在翻腾。在那卷奔跃白色浪潮远方,她似乎看见他从地平线那边向她走来,黝黑脸庞,露出两排整齐坚实白牙齿微笑着,双脚踩踏白云彩大步地向她赶来……少平!少平!她心里默默地呼叫着他名字,喉咙直象被什堵塞着,胸腔里烫伤似地灼热。
不到个小时,飞机就在省城西郊机场降落。
她用手指悄悄抹去眼角两颗泪珠,提起皮革包走下舷梯。六月灿烂太阳美好地照耀着外面世界。候机楼前面巨大花坛里,五彩缤纷鲜花如锦似绣。远处都市无尽建筑群矗立在绿色树海之中。
田晓霞突然看见,在停机坪出口处铁栏杆后面,她同事高朗正在人群中向她招手。
他显然是专门来接她。她心头即刻涌上股说不清滋味。
高朗是和她起进省报。他是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生。由于去年进省报大学生就他们两个,而且又同时分在城市工作组,彼此很快就熟悉。报社向来是个论资排辈单位,他们作为“孙子辈”,不免和“老子辈”、“爷爷辈”们有些撞磕,因此两个同辈人关系也自然变得亲密起来,高朗知识面宽阔,人也不错,他们很能谈在块。只是不久前,晓霞敏感地意识到,这家伙对她有点过份殷勤,似乎要表达什“意思”。她向来不是那种狭隘姑娘,不愿因此就伤害个好人。现在也还没必要告诉他自己有男朋友。如果他真要说出什“求爱”之类话,那时她才可以直截当告诉她和少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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