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块去找他!正想看看他住在什地方哩!”晓霞说着便把车子推在边,锁起来。
少安只好和她块到那座楼里去找少平。
从外面矗起脚手架看,这是座五层楼,现在正盖第四层。
少安和晓霞绊绊磕磕从堆摞建筑材料中穿过,进那座楼门洞。
整个楼内象炸弹炸过般零乱。到处是固定和拆卸下木模和钢模。楼道水泥还没有干,勉强能下脚。里面没有电灯,两个人只能借助外面投进来模糊灯光,模索着爬上
“会哩。”
“那好!有自行车,咱们骑车子去找他。你能带人吗?”“就怕城里带不……”晓霞笑,说:“现在街上没多少人。万你带不,带你!”
“那怎能哩!试着带你!”
少安没想到,地委书记女儿对人这热情。
晓霞很快在肩头挎起自己黄帆布书包,推起自行车和他同相跟着出门。
孙少安暮黑时分进黄原师专,见人就打问个叫田晓霞学生住在什地方。他既说不出来她是哪个系,也不知道她是几年级。
但田晓霞在黄原师专是个“名人”——除过她本人很惹人注目外,又是地委书记女儿;因此不多时少安就打问到她住处。
他在女生宿舍找到她。
那年晓霞回双水村时,他只见过她次。但现在见面,他眼就认出来田福堂侄女——这姑娘脸上某些地方很象润叶。
晓霞听是少平哥哥,很快热情地招呼他坐在自己床上,接着就给他冲好杯加糖茶水。宿舍里其他同学见来客人,便先后礼貌地离开。
孙少安本来骑自行车还可以,但这是在黄原城里,又带着地委书记女儿,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他两条胳膊僵硬地握着车把,小心翼翼地按晓霞指点往南关骑去。
到柴油机厂大门口时,他浑身内衣都被汗水湿透——这多半是由于紧张而造成。
进柴油机厂乱七八糟大院。晓霞也难住。上次顾养民请少平吃饭,她曾来这里找过少平回;但她是在工地脚手架上找到他。现在已经收工,谁知他住在什地方呢?
少安马上对她说:“你先在这儿等等,去查问下!”
孙少安好不容易才找到揽工人住孔破窑洞。这些人告诉他,少平个人住在正盖着第二层楼房里。少安旋即返回来,对晓霞说:“他在前面楼上篆…你回去吧,实在麻烦你!”
“你知道少平做活地方离这儿远不远?”少安拘谨地抿口茶水,问。
“远着哩!在南关外柴油机厂,少说也有五里路。”晓霞对他说。
使少安高兴是,晓霞真知道少平在什地方。他现在心里才真正踏实。“这就起身寻他去呀。”少安性急地站起来。
“那怎行呢?这远路,你得走老半天!”“五里路算个啥,会就走到。”
“你会不会骑自行车?”晓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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