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就在咱家里。那是大年写英语单词。”
“那是怎啦?”父亲问大儿子。
“怎啦,他还想考大学!”
老两口惊讶地张开嘴巴,仁山老汉摇摇他那已经苍白头,说:“还是好好劳动吧,咱先人坟墓没得着好风水!”
不管怎样,大年重新奋发起来。他首先从他考得最糟英语开始复习。他不愿意呆在家里埋头学习,以免
这短暂刻里,就把高大年从童年保持到现在所有天真都永远地扫除干净。是,他第次知道:人生实际上是多严峻啊!
他什话也没说,用袖口揩去脸上汗水,像他父亲刚才那样,拧转身就走。不过,他不他父亲那样把关在胸前,而是尽量地抬起来,那神态等于明白地向全世界宣告:他高大年现在才真正成为个男子汉。
痛苦……这是不言而喻。这双重打击,就是搁在饱经世故成年人身上,也够沉重,何况他才十九岁——严格说来,还是个孩子哩。
他原来就为多说话,现在完全沉默,像个哑巴,声不吭地跟着父亲和哥哥,开始艰辛劳动生涯。好在村里已经包产到户,大家不在块干活,他不快只有家里人才知道。他尽量躲避着外人。
黑夜,他大睁着眼睛睡不着觉。于是就披上冬天才穿棉袄,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独自个人在村前河湾里漫无目地走动,活像个夜游神,小丽影子无时无刻不在纠缠他。他想恨,但又恨不起来,因为过去那些无限美妙感情仍然在他心头温柔地盘缠着,丝儿也剪不断。
但是,更痛苦是,他觉得他愧对个好时代。眼下国家正需要有知识人才,而他又多想为祖国做番大事业呀!四个现代化对有些人来说,只不过是个口号罢,但对他这样热血青年来说,却是件实实在在事。他知道,未来个极其重要时期,需要他们这代人充当祖国脊梁,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遭受不幸!
“太痛苦……他想。
“但是”,他又想,“难道就这样甘愿让痛苦火焰把自己给毁?不该啊!正因为如此痛苦,才要争口气!不仅要好好劳动,还应该好好学习!小丽,总有天还要此见到你,你等着看吧,当再见到你时候……”他这样想着,牙齿便在嘴里咬得格崩崩价响,两只物也不由得握成两只拳头。年轻人血液又在他周身沸沸扬扬,种新意识终于在他头脑中苏醒。
他仍然沉默寡言,拚命劳动。
不久,高仁山老汉发现在他们出山干活路上,到处栽着些小石片,上面用白粉笔写着些“洋字码”。老汉认出这不是中国字,而又写在这山野里,弄得心惊肉跳,以为是出外国特务,他把这件神氦事告诉老婆却不以为然地对他说:“你没看咱们茅而里石头上也写着?”大儿子忍不住笑,对父亲说:“你真可笑!外国特务路到咱这里干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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