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润生开着汽车离开黄原后,路上心情仍然难以平静下来。这个瘦瘦弱弱青年驾驶这个庞然大物看起来倒很自如;但要驾驭生活中某些事,对他来说还是力不从心。他怀着青年人火热心肠,从远方沙漠里赶到黄原城,试图说合姐姐和姐夫破裂感情。鉴于他年龄和他在那两个人之间位置,这举动无疑是有魄力。仅从这点看,他就无愧是强人田福堂后代。
说实话,连润生本人也对自己行为有些诧异。这种岁数青年往往就是如此——某天,突然就在孩子和大人之间划出条明显界线,让别人和自己都大吃惊。现在,他带着失败和沮丧情绪返回原西。
他两只手转动着方向盘,在蜿蜒山路上爬行,黄军帽下张瘦条脸神色严峻,两只眼睛也没什光气。他把旁边玻璃摇下来,让春天温暖风吹进驾驶楼。尽管山野仍然是大片大片荒凉,但公路边些树木已经开始发绿。满眼黄色中不时有团团青绿扑来。山鸡在嘎嘎鸣叫,阳光下小河象银子似晶亮。唉,春天是这美好,可他心却如此灰暗!
在未到黄原之前,润生全部同情心都在姐夫边。到黄原之后,他又立刻心疼起姐姐来,是呀,姐姐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她瘦成那个样子!脸色憔悴,眼角都有皱纹。他现在既同情姐夫,又同情姐姐。但是他又该抱怨谁呢?
你们为什要这样?难道你们不能走到块和和睦睦过日子吗?姐夫,既然你那痛苦,你为什不设法调到黄原,多往姐姐那里跑?你和她接触多,姐姐就会解你,说不定也会喜欢你……姐姐,而你又为什不试着先和姐夫在块生活几天呢?大人们常说,日夫妻,百日恩爱。你要是和姐夫在块生活些日子,说不定你也会喜欢姐夫!姐姐,姐夫,多盼望你们都不再痛苦;你们要是亲亲热热住在起,那该多好……润生路上不断在心里跟姐姐和姐夫说着话。他要下决心弥合他们关系。他想,他还要到黄原来。
他要不厌其烦地说服姐姐,让她和姐夫块过光景。
尽管润生第次出使黄原没有取得任何结果,但他还是为这次行动而感到某种心灵慰藉。作为弟弟,他已经开始为不幸姐夫和姐姐做点什。如果能使姐夫和姐姐幸福,那他自己也会感到幸福。想想,他早应该这样做。爸爸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他作为唯儿子,就应该象个男子汉样为家庭担负起责任来。
诸位,在们印象中,田福堂儿子似乎直很平庸。对于个进入垂暮之年老者,们大约可以对他进行某种评判;但对个未成长起来青年,们为时过早地下某种论断,看来是不可取。青年人是富有弹性,他们随时都发生变化,甚至让们都认不出他面目来。现在,们是应该修正对润生看法。当然,这样说,们并不认为这小伙倒能成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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