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递给金波,说:“要说受罪,嘿嘿,那你老哥真是受坏!有时候,个人开,边开,边哭。开着开着,就不由踩住刹车,跳出驾驶楼,抱住路边棵树。就把那树当作老婆,亲那树,用牙齿咬树皮,咬得满嘴流血……兄弟,你不要笑话。你年纪小,没尝过这滋味。人啊,为爱个人,那是会发疯呀,啊嘿嘿嘿嘿嘿……”向前说着,便咧开嘴巴哭起来。
这时候,金波才有点慌。他想用手拍拍李向前肩膀,安慰下他,但身不由己,胳膊软绵绵地抬不起来。他也八成!
向前竟然打开车门,绊绊磕磕走到外面。金波撵下来,要拉他,但向前使劲把他甩在边。这个痛苦醉汉在沙地上爬几步,就破着嗓子嚎哭起来。金波瘫软地倒在他身旁,试图往起拉他,但怎也拉不起来。风呜呜地吼叫着,沙子打得人连眼睛也睁不开。在风怒号中,向前哭声听起来象猫叫唤。沙漠在暗夜里如同翻腾大海,使人感到惊心动魄。
酒精同样在金波身上熊熊地燃烧着。他索性不再往起拉向前,自己摇摇晃晃站起来,在昏天黑地里,放开嗓门唱起那支青海民歌——动荡不安大自然煽起他内心风,bao。
在这样个狂风怒号夜晚,在荒无人烟大沙漠里,这两个喝醉酒男人,为他们心爱女人,个在哭,个在唱。在正常环境中,人们定会把这两个司机看作是疯子。可是,们不愿责怪他们,也不愿嘲笑他们。如果们自己有过些生活阅历和感情经历,们就会深切地可怜他们,同情他们;并且也理解他们这种疯狂而绝望痛苦……在这风声,哭声和歌声之中,躺在另个驾驶楼里田润生心缩成团。他实际上直没有睡着。他知道姐夫为什而哭;他也明白老同学金波为什而唱——他早就听说过金波当兵时和个藏族女子谈恋爱,被部队提前复员。此刻,他自己眼里也忍不住涌满泪水……和少平、金波同年等岁润生,也已经长大。凡是成人痛苦他都能体会和理解。就说姐夫吧,尽管他从不在他面前提说他姐事,但他知道姐夫和姐姐婚姻非常不幸。在这件事上,他同情心完全在姐夫边。他在心里恨他姐姐。两年多来,他跟着姐夫学开车,姐夫不管姐姐如何对他不好,都象亲哥哥样看待他。姐夫真是个忠厚人,不仅对他们家,就是对世人,都有副好心肠。有时候在路上,碰见些孤寡老人,他总要把车停在路边,问这些人去什地方,然后便让他们上车来。如果是他驾驶车,姐夫就自己爬到上面车厢里,让这些老人坐在驾驶楼里。他常对他说,人活在世上,就要多做点好事;做好事,自己才能活得心安……姐夫不仅教会他开汽车,还给他教许多活人道理。他在心里敬重姐夫。他根本不能理解,姐姐为什不和这样个好人在块过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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