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从原西城传回来惊人消息:金光亮家即将高中毕业小子金二锤,要去参加解放军。
这消息使风起云涌双水村更加激荡起来。在山里,在家里,在村中各处闲话中心,金二锤当兵立刻成全村人议论话题。尤其在金家湾那边,所有金姓人家似乎都有些激动。
哈呀,多少年来,谁能想到,个地主家庭成份人,怎可能去参加无产阶级军队呢?别说地主成份,中农成份也难!特别是对于田福堂和孙玉亭这样人来说,尽管年初就知道中央政策“变”,“五类分子”大部分摘“帽”,今后他们子弟律和贫下中农子弟同等对待,不论入党入团,招工招干和参军,都不再受影响;可旦这政策在他们村成为具体事实,仍然使这些人震惊得目瞪口呆。
金光亮弟兄几家起先对这消息半信半疑。当二锤捎话回来证实他要去参军,并说两天就要回村向家人告别时候,这大家人才兴奋地忙乱起来。他们翻箱倒柜,碾米磨面,准备给出远门娃娃备办几顿家乡好吃喝。这些天里,常避免出头露面金光亮这弟兄几家人,似乎专意到村中各个公众场所去走动,说话声音也提高。长期无声无息家人,现在下子就变得如此引人注目,这是否意味着,在双水村生活舞台上,些处于台下角色渐渐要走上台来?
最为得意当然要数金光亮!这几天,他已经不出山劳动,专门在家里操持以等待儿子回来。实际上这些家务事都由老婆忙碌,他帮不多少忙;他只是兴奋地在家里碍手碍脚出出进进,没干什活,倒打破两只碗。
后来,金光亮干脆穿身过节新衣裳,剃得光亮头上包条白羊肚子新毛巾,衣袋里装几盒带锡纸烟,到村里转悠去。前地主大儿子挺胸凸肚,迈着雄壮步伐,专门往村中各处闲话中心热闹处走;那神气就象他本人已经成解放军。他见人就散发纸烟,心满意足地接受村民们恭维和道喜。受多少年冷落,金光亮现在要借此机会去寻找人们尊重。
唉,几十年经受过过分对待,看来把这人也弄得有点不正常。瞧他!尊严和荣耀得几乎到滑稽地步……这天上午,金二锤在他二爸金光明陪同下回到双水村。二锤身穿不戴领章帽徽黄军装,脸上挂着喜气。金光明在他们侯生才主任被提拔到县百货公司当副主任后,就成们已经知道那个百货二门市主任。金主任戴副装饰性金丝边眼镜,胸前挂个借来照相机,满面春风地引着侄儿进金家湾前村新家。
金光亮弟兄三家就象过婚嫁喜事样,大人娃娃都穿起新衣裳。他们在外村亲戚也都赴来为金二锤送行。三家人院子里飘散着油糕和小炒猪肉香味;合烙床子咯巴巴价响个不停。邻居金俊文和金俊武两家人,也被叫去吃顿喜庆饭。金家湾些门中人都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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