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田二还算有福,他那憨儿有股憨劲,天天出山劳动,而且最爱做重活,因此挣工分还能维持父子俩简单生活。田二本人般不劳动,整天在村子四面八方乱转悠,捡各种破烂东西。他长得看起来很富态,破毡帽下露出象伟人样光亮而宽阔额头;身上穿着几年前公家救济松松垮垮破烂棉衣,根不知从什地方捡来破皮带,年四季都束在腰里。在庙坪有庙会那些年月里,他不怕亵渎神灵,拿走块红布匾,不知谁用这匾给他做个大烟布袋,就时常吊在他腰里那根烂皮带上。这老家伙不知怎。竟然学会抽旱烟。当然,烟叶也象孙玉亭样向别人要,只不过玉亭只问他哥要,田二向全村人要。顺便提提,田二大红烟布袋上面“有求必应”四个黑字直不褪,对g,m忠心玉亭在w.g中企图扯碎这个有着迷信色彩布袋,当时被些老者挡住。直至今天,这红布袋还吊在老憨汉烂皮带上。至于烟锅,不知是村里哪个好心人送给他。
他身上最重要东西也许不是那个红布烟袋,而是用白线缀在前衣襟上那个大衣袋。
人各有爱好。田二有田二爱好。田二最大爱好,就是在村庄各处和公路上转悠着,捡各种有用和无用东西:铁丝头,废铁钉,烂布条,断麻绳,坏螺丝帽,破碗碴,碎纸片……捡到什,就往这个大口袋里装。这口袋经常鼓鼓囊囊;行走起来,里面叮当作响。他捡满口袋,就倒在自家不铺席片光土炕上。常年累月,除过父子俩睡觉地方,他土炕上已经堆满这些破烂玩艺,连窗户都快要堵住。他成天在村里转悠着,嘴角时常浮着种不正常微笑——这微笑看起来很神秘。他除过捡破烂,还爱凑到什地方,说他那句“永恒格言”——世事要变!”他不知在什年代里学会这句话,也已经不知说多少年。除这话外,他很少说其它话。如果有个过路陌生人碰见们田二,看见他那伟人似额头,又听见他说出这样句预言家式高论,大概会大吃惊……现在,批判田二人已经下台,双水村小学院子里批判会,看来也已经接近尾声!
谢天谢地,打哈欠人们终于听完徐主任批判总结。现在高虎正高举起拳头,带领大家呼口号。口号声中,“阶级敌人”已经个个滚下常田二是本村人,因年纪太大,被g,m宽恕免于“劳教”。他完成使命以后,也就没人管。
宣布散会以后,众人立刻纷纷离常住在田家圪崂那边人,有早提前溜,现在已过哭咽河小桥,走到庙坪枣树林里。甚至有更早溜走人,已经淌过东拉河,上公路,脚步声和人嘈杂声,使这夜晚寂静山村陷入到片骚乱之中。全村狗吠声彼起此伏。谁家吃奶娃娃被惊醒,哇哇地哭叫着,在这清冷夜晚听起来叫人心慌意乱……赶快回家吧!瞌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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