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即便是娼妓,也常常较之知羞耻城市中人还更可信任。
掌水码头名叫顺顺,个前清时便在营伍中混过日子来人物,g,m时在著名陆军四十九标做个什长。同样做什长,有因g,m成伟人名人,有杀头碎尸,他却带着少年喜事得来脚疯痛,回到家乡,把所积蓄点钱,买条六桨白木船,租给个穷船主,代人装货在茶峒与辰州之间来往。气运好,半年之内船不坏事,于是他从所赚钱上,又讨个略有产业白脸黑发小寡妇。因此来,数年后,在这条河上,他就有八只船,个妻子,两个儿子。
但这个大方洒脱人,事业虽十分顺手,却因欢喜交朋结友,慷慨而又能济人之急,便不能同贩油商人样大大发作起来。自己既在粮子里混过日子,明白出门人甘苦,理解失意人心情,故凡船只失事破产船家,过路退伍兵士,游学文墨人,凡到这个地方,闻名求助,莫不尽力帮助。面从水上赚来钱,面就这样洒脱散去。这人虽然脚上有点小毛病,还能泅水;走路难得其平,为人却那公正无私。水面上各事原本极其简单,切都为个习惯所支配,谁个船碰头,谁个船妨害别人别只船利益,照例有习惯方法来解决。惟运用这种习惯规矩排调切,必需个高年硕德中心人物。某年秋天,那原来执事人死去,顺顺作这样个代替者。那时他还只五十岁,为人既明事明理,正直和平,又不爱财,故无人对他年龄怀疑。
到如今,他儿子大已十六岁,小已十四岁。两个年青人皆结实如小公牛,能驾船,能泅水,能走长路。凡从小乡城里出身年青人所能够作事,他们无不作,作去无不精。年纪较长,性情如他们爸爸样,豪放豁达,不拘常套小节。年幼则气质近于那个白脸黑发母亲,不爱说话,眼眉却秀拔出群,望即知其为人聪明而又富于感情。
两兄弟既年已长大,必需在各种生活上来训练他们人格,作父亲就轮流派遣两个小孩子各处旅行。向下行船时,多随自己船只充伙计,甘苦与人相共。荡桨时选最重把,背纤时拉头纤二纤,吃是干鱼、辣子、臭酸菜。睡是硬邦邦舱板。向上行从旱路走去,则跟川东客货,过秀山、龙潭、酉阳作生意,不论寒暑雨雪,必穿草鞋按站赶路。且佩短刀,遇不得已必需动手,便霍把刀抽出,站到空阔处去,等候对面个,继着就同这个人用肉搏来解决。帮里风气,既为“对付仇敌必需用刀,联结朋友也必需用刀”,故需要刀时,他们也就从不让它失去那点机会。学贸易,学应酬,学习到个新地方去生活,且学习用刀保护身体同名誉,教育目,似乎在使两个孩子学得做人勇气与义气。分教育结果,弄得两个人皆结实如老虎,却又和气亲人,不骄惰,不浮华,不依势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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