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明白老水手
跑跑跳跳?”
夭夭借故说:“要回家去看看早饭烧好没有。满满来,炖壶酒,煎点干鱼,满满欢喜吃酒吃鱼!等等没有吃,爹爹你又要说。”
黑中俏夭夭走后,长顺回到树下,招呼老水手。老水手说:“大爷,听人说你卖船橘子给会长,今天下船,来帮忙。”
“有新闻没有?”当家话中实有点说笑意思,因为村子里唯有老水手爱打听消息,新闻格外多,可是事实上这些新闻,照例又是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因这点好事性情,老水手在当地熟人看来,也有趣多。
老水手昨天到芦苇溪赶场,抱着“定有事”期望态度,到场上。各处都走遍后,看看凡事还是与平时样,到处在赌咒发誓讲生意。除在赌场上见几个新来保安队副爷,狗扑羊殴打个米经纪,其余真是凡事照常。因为被打是个米经纪,平时专门剥削生意人,所以大家乐得看热闹袖手旁观。老水手预期变故既不曾发生,不免小小失望。到后往狗肉摊边坐,口气就吃斤四两肥狗肉,半斤烧洒,脚下轻飘飘,回转枫树坳。将近祠堂边时,倒发现件新鲜事情。原来镇上烧瓦窑刘聋子,不知带什人家野娘儿们,在坳上树林里撒野,不提防老水手赶场回来这样早,惊窜着跑。
老水手正因为喝半斤烧酒,血在大小管子里急急流,兴致分外好。见两个人向山后拚命跑去时,就在后面大声嚷叫:“烧瓦,烧瓦,你放下你那瓦窑不管事,倒来到这地方取风水。清天白日不怕羞,真正是岂有此理!你明天不到祠堂来挂个红,定要禀告团上,请人评评理!”可是烧瓦刘老板,是镇上出名聋子,老水手忘聋子耳边响炸雷,等于不说。醉里事今早上已忘怀,不是长顺提及“新闻”,还不会想起它来。
老水手笑着说:“大爷,没有别新闻。昨天赶芦苇溪场,吃点‘汪汪叫’,喝点‘闷糊子’,腾云驾雾般回来时,若带得有张捉鹌鹑摇网,下子怕不捉到对‘梁山伯、祝英台’!这对扁毛畜生,胆敢在屋后边平地砌巢!”
身旁几个人听来,都以为老水手说是雀鸟,不着意笑着。因为这种灰色长尾巴鸟类,多成对同飞同息,十分亲爱,乡下人传说是故事中“梁山伯祝英台”,生前婚姻不遂死后化身。故事说来虽极其动人,这雀鸟样子声音可都平平常常。
身灰扑扑杂毛,叫时只会呷呷呷,面飞面叫,毫无动人风格。捉来养在家中竹笼里,照例老不驯服,只会碰笼,本身既不美观,又无智慧或悦耳声音,实在没有什用处,老秀才读些旧书,却说这就是古书上说“鸩鸟”,赶蛇过日子,土名“蛇呷雀儿”,羽毛浸在酒中即可毒人。因此这东西本地人通不欢喜它。
老水手于是又说笑,“还想捉来进贡,送给委员去,让委员也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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