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笑着说:“哪里发什财?看今年们这里乡下橘子格外好,跟萝卜溪姓滕打商量,匀半船,趁顺水船
长是要把本地收买桐子油山货向下运,怕得不到船,因此又说:“会长,们水上漂和水中摆尾子样,有水地方都要去,不怕。要赶日子下常德府,们在辰河里放夜船,两天包你到辰溪县。”
会长说:“想这几船货都不要起岸,大家辛苦辛苦,索性帮运到麻阳县去吧,趁水好,明天验关,后天就上路。到那里再看,来得及,就放空船下来,这里还有几船货要运常德府:来不及,下面真有事情,你们就把船撑到高村小河里去,在岩门石羊哨避避风浪。你们等等商量看,再到铺子上来告。愿意去,明后天开头,不愿意去,也告声,好另外找船补缺,盘货过驳。”
另外个萝卜溪弄船说:“会长,你老人家事,莫说有钱把们,不把钱也去,大家不会不去。”
有人插口说:“恐怕有人早说定,船到这里卸货,要装橘子下辰河。上县里再放空船来,日子赶不及。”
会长说:“你们自己看吧,不勉强你们。能去就去,不肯去不勉强,不会难为你们,都是家边人,事情好商量。你们等等到号上来回个信。”会长又对个同行庄伙说:“五先生,他们辛苦,你每条船办五斤拢岸神符,廿碗酒,派人就送来,请船上弟兄喝杯,你记着,赶快!”吩咐过后,就和几个船主分手。会长想起亲家长顺委托事情,转到下河街伏波宫保安队去拜会队长。
那队长正同本部特务长清算笔古怪帐目,骂特务长“瞒心昧己,人容天不容”。只听到那个保民官说:“特务长,你明白,不要装痴!这六百块钱可不是肉丸子,吃下去恐怕梗在胸脯上不受用。你说不知道,那不成。这归你负责,不能说不知道。好汉做事好汉当,得弄个水落石出!”
特务长不服气。虽不敢争辩,心实在气恼不过。因为帐目并不是他特务上应负责任,队长却以为这是特务长不小心过失。幸亏得会长来,特务长困难地位,方得到解围。队长老不高兴神气,口中喃喃骂着,见来客是会长,气即刻便平。
“会长,你这个忙人,忙得真紧,昨天请你吃狗肉也不来!们共六个人,人喝十二两汾酒,见底干。到后局长唱起《滑油山》来,回关上时差点滚到河里去。还嚷定要打十六圈牌,不许下桌子,谁离开桌子,谁就认输,罚请三桌海菜席。金副官说:”谁下桌子谁是狗肏。‘幸好不醉死,醉有人抓把狗毛塞到袴裆边,莫不有人当真以为他是狗肏死。“队长面形容面说,不由为过去事捧起腹来。
会长虽别有心事,却装作满有兴致神气,随声附和打哈哈。
队长又说:“会长,听说你买船橘子,是不是预备运到武汉去发财?橘子在这里不值钱,到武汉可就是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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