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必然对于有关男女事特别兴奋。遇见族中有女子丢脸事情发生,就想出种种理由,自己先呕阵气,再在气头下集合族中人,把那女绳子捆来,执行阵私刑,从女人受苦难情形中得到点变态满足,把女远远嫁去,讨回笔财扎,作为“脸面钱”。若这个族中人病态深,道德感与虐待狂不可分开,女人且不免在种戏剧性场面下成为牺牲者。照例将被这些男子,把全身衣服剥去,颈项上悬挂面小磨石,带到长潭中去“沉潭”,表示与众弃之意思。当几个族中人乘上小船,在深夜里沉默无声向河中深处划去时,女低头无语,看着河中荡荡流水,以及被木桨搅碎水中星光,想到大约是二辈子投生问题,或是另时被族中长辈调戏不允许故事,或是些生前“欠人”“人欠”小小恩怨。这族之长大老与好事者,坐在船头,必正眼也不看那女子眼,心中却旋起种复杂感情,总以为“这是应当,全族面子所关,不能不如此”。但自然也并不真正讨厌那个年青健康光鲜鲜肉体,讨厌或许倒是这肉体被外人享受。小船摇到潭中时,荡桨把桨抽出,船停,大家句话不说,就把那女掀下水去。这其间自然不免有番小小挣扎,把小船弄得摇摇晃晃,人下水,随即也就平定。送下水因为颈项上悬系面石磨,在水中打旋向下沉,阵水泡子向上翻,接着是天水平静。船上几个人,于是俨然完成件庄严重大工作,把船掉头,因为死虽死,活还得赶回到祠堂里去叩头,放鞭炮挂红,驱逐邪气,且表示这种勇敢决断行为,业已把族中损失荣誉收回。事实上就是把那点私心残忍行为卸责任到“多数”方面去。至于那个多数呢?因为不读“子曰”,自然是不知道此事,也从不过问此事。
女子中也有能干异常,丈夫过世还经营生活,驾船种田,兴家立业。沿辰河有几座大油房,几个大庙宇,几处建筑宏大华美私人祠堂,都是这种寡妇成就。
女子中也有读书人,大多数是比较开通船长地主姑娘,到省里女子师范或什私立中学读几年书,还乡时便同时带来给乡下人无数新奇传说,崭新神话,跟水手带来完全不同。城里大学堂教书,个时刻拿薪水,抵得过家中长工年收入!花两块钱买个小纸条,走进个黑暗暗大厅子里面去,冬暖夏凉,坐下来不多会儿,就可看台上影子戏,真刀真枪打仗杀人,死几百几千,死去都可活回来,坐在柜台边用小麦管子吃橘子水和牛奶!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全苏州到处都是水,人家全泡在水里。杭州有个西湖,大水塘子种荷花养鱼,四面山上全是庙宇,和尚尼姑都穿绸缎袍子,每早上敲木鱼铙钹,沿湖唱歌。……总之,如此或如彼,这些事述说到乡下人印象中时,完全如哈哈镜样,因为曲度不同,必然都成为不可思议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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