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夭夭走回家去,见爹爹正在院子里用竹篙子打墙头狗尾草,神气郁郁不舒。知道是为事和军官斗气,两不搭桥吵两句,心不快乐,因此做个笑脸迎上去。
“爹爹,你怎光着个头在太阳底下做这种事。这样,你定又要骂起来。那些野生东西不要管它,不久就会死!”
长顺不知夭夭在外边已同两个军人说好久话,就告夭夭说:“夭夭,越来越没有道理。先前保安队队长同个师爷,到们这里来,说要买船橘子,装下省里去送礼。什主席厅长委员全都要送。真有多少人要送礼?还不是看人发财红眼睛,想装船橘子下去做生意?先想不明白,以为他是要吃橘子,还答应送他十担八担,不必花钱。他倒以为是看穿他计策,恼羞成怒,说是现钱买现货。若不卖,派兵来把橘子树全给砍再说。保安队原来就是砍人家橘子树。”
夭夭想使爹爹开心,于是笑将起来,“这算什?他们要买,肯出钱,就卖船把他,管他送礼不送礼!”
“他存心买那才真怪!很怄气。”
在前面点,不再说什,他正想到另外件事情。橘子园主人小女儿,眼睛亮闪闪,嘴唇小小,看就知道是个香喷喷黄花女。心中正提出个问题,“好块肥羊肉,什人有福气讨到家里去?”就由于这点朦胧暧昧欲望,这点私心,使他对于橘子园发生兴趣,橘子园主人对他不好态度,也觉得可宽容。
同行师爷是个饕餮家,只想象到肥狗肉焖在沙锅里时色香味种种,眼睛不看路,打个岔,脚踏进路旁个土拨鼠穴里去,身向前摔个“狗吃屎”,还亏得两手捞住路旁把芭茅草,不至于摔下河坎掉到水里去。到爬起身时,两手都被茅草割破,虎口边血只是流。
队长说:“师爷,你又发瘾?鬼蒙你眼睛,走路怎不小心?你摔到河里淹死,还得悬赏打捞你,买棺木装殓你,请和尚道士超度你;这来得花多少钱!”
师爷气愤愤说:“都是因为那只狗。”
队长笑着调弄师爷:“你说狗,是你想咬它,还是怕它要咬你?”
“不存心买难道存心来砍橘子树?”
“存心‘马扁’儿,见不答应,才恐吓,说砍橘子树!”
“大哥船来,三哥船来,把橘子落树,下子装运到常德府去,卖它完事。人不犯法,他们总得讲个道理,不会胡来乱为!”
长顺
“它敢咬?咬个鸡公。队长,你不信你看,明天带个小棒棒来,逗它近身,鼻子上邦棒,还不是请这畜生回老家去!”
“师爷,小心走路,不要自己先回老家去!”
“队长,你放心,纵掉下河里去,个鹞子翻身就起来。学过武艺,跟有名拳师吴老柔磕过头,不要小看!”
“你样子倒有点象欧阳德。他舞旱烟杆,你舞老枪。”
“可是永远不缴枪!禁烟督办来也不缴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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