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因为夭夭先时天真坦白,现在见她低下头不作理会,还以为女孩子心窍开,已懂人事有点意思。所以还不知趣说下去。话越说越不象话,夭夭感到侮辱,倒拖竹耙拔脚向后屋竹园方跑。
队长待跳篱笆过去看看时,冷不防那只大白狗却猛扑过来,对两人大声狂吠。那边大院子里听到狗叫,有个男工走出来赶狗,两个人方忙匆匆穿过那片橘子园,向河边小路走去。
两人离开橘园,沿河坎向吕家坪渡口走。
师爷见队长不说话,引逗前事说:“队长,好只肥狗,怕不止四十斤吧。打来炖豆腐干吃,定补人!”
队长带笑带骂:“师爷,你又想什坏心事?见狗就想吃,自己简直也象个饿狗。”
沅陵县报上就说起过!”又故意对队长说,意思却在给夭夭听到,“队长,你老人家也不要生气,值不得。这是点小误会。谁不知道你爱民如子?滕老板是个明白人,他先不体会你意思,到后亏说,他就懂。限他五天办好,他定会照办。这事有,不要怄气,值不得!”说到末,拍拍那个瘦胸膛,意思是象只要有他,天下什事都办得妥当。
夭夭这来,才知道这两个人,原来先不久还刚从家中与爹爹吵嘴。夭夭再看看两人,便把先前那点天真好意收藏起来,低下头去翻扒刺莓,随口回答说:“好好买卖,公平交易,哪有不卖道理。”
队长还涎着脸说:“要买那顶大,长在树尖子上霜打得红红,要多少钱出多少。”
师爷依然带着为上司捧场神气,尽说鬼话:“那当然,要多少出多少,只要肯,千八百队长出得起。送礼图个面子,贵点算什。”
队长鼻头嗡嗡,“师爷,你还不明白,这人就是这种脾气,凡事图个面子,图个新鲜。要钱吗?有是。”这话又象是说给自己听取乐,又象是话中本意并非橘子,却指是玩女人出得起钱,让夭夭知道他为人如何豪爽大方。“南京沈万三聚宝盆,见过多少希罕好东西!”
“怎又想?从前并未想过!实在好,实在肥,队长,你说不是吗?”
“可不想吃狗肉,不到十月,火气大,吃会上火,要流鼻血。”
队长走
师爷解上司意思所指,因此凑和着说下去,“那还待说?
别人不知道你,队长,总知道。为人只要个痛快,花钱不算回事。……长沙那个……知道!“
师爷正想宣传他上司过去在辰州花三百块钱为个小婊子点大蜡烛挥霍故事。话上喉咙,方记起夭夭是个黄花女,话不中听,必得罪队长。因此装作错喉干呃阵,过后才继续为队长知识人品作个长长说明。
夭夭听听两人说话,似乎渐渐离开本题,话外有话。
语气中还带点鼻音,显得轻浮而亵渎。尤其是那位师爷,话越说越粗野,夭夭脸忽然发起烧来,想赶快走开,拿不定主意回家去还是向河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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