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未没有辜负她期望,把这件事办得很好,很漂亮。
当卿酒酒以饮茶赏月之名领着两位婶婶踏进自雨亭时,四角垂下帏帐里,隐约可见对男女交颈相卧。
画未演技如同慕言亲传,七分疑惑三分惊讶地揭开帏帐,啊地惊叫声,像是真正发自肺腑。卿酒酒未挪动半寸,两位婶婶已激动地小跑两步上前观瞻。
撩起来轻纱幔帐后,床上情景惨不忍睹,薄被下公仪珊鬓发散乱,半身赤裸,牢牢贴在衣衫凌乱公仪斐胸前,姿态暧昧如同刚刚场欢好,两人都紧紧闭着眼睛,看起来正在熟睡中。
觉得这应当只是做戏,看起来去如此真是,可见画未做不少功课,否则个黄花闺女,怎就知道两人欢好是要脱衣服而不是穿更多衣服?死前就不知道这些,真辛苦
听着水车轧轧运转,檐头水声淅沥,偶尔也能看到他垂眸时黯然,但这池水隔断方凉亭,着实能令人忘掉许多忧虑,就像是另世。她偶尔会怔怔看着他,当他将眼眸从书上抬起时,会装作不经意瞥过远处高墙绿荫。
但公仪斐终归是不能打动她。曾经觉得莺哥心冷,只是没有见识,比起卿酒酒来,说莺歌富有颗广博爱心都有点对不起她,必须是大爱无疆。这是个执着姑娘,没有谁能阻挡她决定。早说过,爱恨若成信仰,便失去本身意义。信仰令人入魔,当心中开出黑色花,那些纠结花盏遮挡住切光明,那便是末日,这样人会毁掉自己。最后最后,她终归是毁掉自己。
当瞄到画未按照卿酒酒吩咐私下准备迷药时,觉得有点不忍心看下去,想半天,觉得自己应该坚强。上刻公仪斐还对着她温柔地笑,下刻她便能将掺迷药酒杯端给他,哄着他杯又杯地喝下去。大约那些真心温柔笑意对她来说全无意义,只是复仇工具,但知道她会失去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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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黄昏,西光回照,四角水雾飘散。公仪斐已伏在藤床熟睡,脸旁摊本手抄本《云洲八记》。亭外水车上刮板拍合,小时半天画未绕过假山急步行来,径自到得亭中,看眼熟睡公仪斐,砥着卿酒酒耳边低声道:“已模仿拿幕仲字迹在珊小姐房中留条子,估摸再过半盏香,她便会来。”
她点点头,伸手捡起那本《云洲八记》,手指不经意触到他淡色唇,书啪声掉在地上。
画未轻轻叫声:“小姐?”
她愣愣看着自己手,沉默着起身走出凉亭,半响,淡淡道:“二老爷与三老爷两位婶婶,邀是她们几时来此处饮茶赏月?”
画未抿抿唇,轻声道:“切都按小姐意思。两位夫人都接帖子,小姐戌时初刻去垂月门等着她们便是。”
檐上跌落水星浇湿她半幅衣袖,她回头隔着水幕望向藤床上身白衣公仪斐,终是闭眼,良久,抛下句话转身而去:“这件事,定要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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