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夜枭族战,因由是比翼
玉米棒子在石板上敲敲,“不对,到此时还放他不下,这不合你性子,你下山,究竟要做什?”
青年栖身石板旁,两棵老树长得茂盛苍郁,树间用结实青藤搭个可供躺卧凉床,阿兰若靠坐在上头远目林外景色,和声道:“你从前常说那句,浮世浮生,不过场体验,觉得甚有道理,体验得多便是寿长,体验都少便是寿短。近日悟,这段人生,看起来短,其实也算长。”停停,续道,“若说王宫中还有何人值得惦念,不过王兄罢,他性子凉薄,其实无意上君之位,此时与夜枭族这战绝非偶然,定然是母……倾画夫人计策,意欲借刀杀人,将王兄除掉。王兄非御敌良将,旦上战场,定然不能活着回来。”
白衣青年皱眉道:“即便相里贺待你好,但这是他命数,此种状况下,你还能保他命不成?你此时既出那团漩涡,何必再将自己搅进去。”
阿兰若缓声答道:“你既晓得性子,便该料到不能弃王兄于不顾。会去战场上将王兄换下来,届时还需你看顾看顾。你放心,惜命很,自会权衡,比之王兄,并非处处死路,还有生机。”瞧着白衣青年沉肃脸色,笑道,“你这个脸色倒不多见,所幸今生对好人不算太多,你和陌师父也不像王兄这样倒霉,无须如此冒险相救。”
白衣青年凝目看她片刻,道:“你向顽固,此时说什也留不住你,但战场凶险,若是此行回不来呢?”
她神色平静:“若是此行回不来,即便死,也是以王兄名义战死,比之倾画夫人逼z.sha,这种死法倒是有意义许多。届时便劳烦你将王兄改名换姓,送往安全之地,让他过寻常日子罢。”良久,续道,“曾写信给沉晔二十封信,也劳烦你帮要回来,信里头那些真心实意,再存在他那里,想想有些可笑。”
白衣青年叹息声:“你这些托付都记着,只望到时候用不着做这些,你何时下山?”
她仰躺在藤编凉榻上,随意将手搭在脑后,唇角攒出来点笑意:“和风,日影,今天是个睡觉天,让再偷个浮生半日闲罢。”
岐南后山这片桃源景渐渐消逝在日暮薄影中,凤九押着颗沉甸甸心,竭力排开最后段记忆。论及话本子,她姑姑白浅处有无穷珍藏,她打小耳濡目染,自然多有涉猎,那些痛彻人心像是从泪罐子里捞出来故事,她读过不知多少则,却全比不上今次她眼前这桩。这段回忆甚至没有半滴泪水,却像柄绝世名剑,极冷也极沉,夺人性命时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阿兰若伤得平平静静,痛得平平静静,连赴死,都赴得平平静静。
苏陌叶讲给凤九史册记载,说相里贺御驾亲征,拒敌十七日,力有不逮,终战死疆场。掩盖在薄薄史页后真相,凤九在这段回忆里看到。战死不是相里贺,而是阿兰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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