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思索好会儿,才终于弄明白三殿下意思。“她”指是成玉。他说是成玉。
国师时不知该回什,火折子眼看要烧尽,他将倒在地上烛台扶起来,重新点燃烛焰。这倒霉白烛今夜三番五次遭劫,此时即便饮火而燃,得以残喘,也气息奄奄,仿佛立刻又要熄灭似。
那脆弱模样,有些像连宋和成玉姻缘。
国师突然想起那夜成玉自他府中离去背影。天上轮荒寒月,她打着他借给她夜雪漫江浦灯笼,明明穿着厚实狐裘披风,背影看上去却依然纤细,有些摇摇欲坠况味。与她道离去只有伴她而生、那同样纤细萧瑟她影子。雪光灯影,皆是孤寂,雪地上留下串细小脚印。
国师直记得那时自己心情,他觉得那样成
两树相依相伴地发着抖,似对半个时辰前那场突如其来劫难心有余悸。
能抖得如此生动,说明还挺生机勃勃,国师心下稍安。朝洞中探身,见片漆黑,他心里忽又有些没底,咳声,未听到什回应,他犹豫片刻,燃起火折子。
火光覆开,国师愣下。连宋仍坐在原来位置,右手扶着额头撑在玉椅扶臂上,微微闭着眼,寂然而平静模样,倒确像是在小憩。然周遭切却像是刚经历场雷电过境,烛台倾倒,玉桌碎裂,壶杯四散,那座寒冰床更是化作齑粉。
洞顶之上竟似在落雨,雨声滴答,打在国师脸上,有种化冰冷。国师拢着火光看向洞顶,确是冰凌化冰。国师禁不住走近几步,再瞧连三,才发现他衣衫皆湿。
未再感受到水神那带着强烈威压怒气,国师也不再觉着紧张心慌,腔惊讶满腹疑虑接踵而至,他试探着唤声:“殿下,”问道,“您这是怎?”
国师毕竟伺候过先帝那些年,察言观色是把好手,决意若是连宋毫无反应,他就给他做个避雨结界然后默然退出,如此也算周到。他数十五下,正欲捏印造界,却听连三突然开口:“在想,他说或许是真。”
国师捏印手势停住。这个“他”自然指是昭曦,可昭曦今日说太多话,三殿下他是觉得昭曦说哪部分有道理?国师踌躇下,问道:“殿下指是……”
连三没有睁开眼睛,仍撑着额,所以看起来像是梦语,可他声音却十分清醒:“当年九天之上有位仙子叫作长依,爱上二哥。但长依乃妖族,以妖身成仙,所以同二哥断无可能。可即便知道两人没有将来,她也定要待在二哥身边。有时候会想,这有什意义呢?”
国师虽不懂男女之情,但也知人之常情,思索片刻,回道:“大约时常能见到二殿下,对于这位长依仙子,便是种意义吧。”
便听到连三突兀地笑声:“是。”他说。半晌,他继续道:“是很想她,却也能忍住不见她。所以可能真没有那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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