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7（5 / 5）

妻、君臣关系也是如此，武士与町人〔10〕区别，也是如此，在如何看待大自然上，也是这样。如果有山相隔，不能到邻接地区去，人们就去寻找即使不到邻接地区去也能照样活得好种种办法，而不是去考虑如何开山修路。这就是说，要养成不翻山越岭同样也很满足精神状态。因此，你想想看，禅家也好，儒家也好，总是从根本上掌握这点。不管自己如何不起，人世毕竟是不能尽人意。你既不能把落日拉回来，也不能使加茂河倒流回来。所能做到只是在自己心上下工夫，只要把心修炼好，使它能得自由，那落云馆学生不管怎样胡闹，你不是就可以满不在乎吗？对于那些狡诈家伙，你就会相应不理，对于那种没有教养家伙胡说八道，你只要无动于衷地骂他们声‘这帮王八蛋’不就完事儿吗？据说过去有个和尚，当别人将要杀他时候，他做个很妙偈语：‘电光影里斩春风’。这很可能是在累积心修炼，达到消极极点之后，才能说出这样精辟卓绝话来吧。像这种人，当然还不可能解这种深奥道理。总之，那种认为只有西方式积极主义好想法，是不太对头。就拿你来说，不管你怎样按积极主义去处世，那些学生们来捉弄你，你不还是毫无办法吗？如果你有权势把那个学校封门，或者对方做足以使你到警察那里去告状坏事，那又当别论，如果不是那样，你就是怎样奉行积极主义，也不会取胜啊。如果你搞积极主义，就会碰上金钱问题，就会碰上势孤力单问题，换句话说，你就得向有钱人低头，你就得听命于人多势众那些孩子们，像你这样穷光蛋，又只是孤零零个人，想要积极地去较量，这点正是你不满根源嘛。怎样，你懂没有？”

〔10〕江户时代商人、手艺人称谓。

主人听着，既不说懂，也不说没有懂。稀客回去以后，主人进入书斋，书也不读，在呆想着什。

铃木家那位阿藤先生告诉主人要向金钱和人多势众投降。甘木大夫劝他用催眠术来麻醉神经。最后这位稀客向他大讲消极主义修养求得安身立命。主人到底选择哪条，那随主人便。只不过有点可以肯定：这样下去是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