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差不多,也是又够又不够。不过,还有饭吃,倒也没问题,算不什。”来客不即不离地答道。
“是很不痛快,发起火来就受不。看什都感到不满。”主人说。
“不满也没关系。有不满就把它发泄出来,心里就会痛快阵子。人是各式各样,你就是要别人都和自己样,也还是不会和自己样,筷子这东西,你不和别人同样地拿着,吃起东西来自然有困难。不过,面包这东西却是最方便。你自己可以愿意怎切就怎切嘛。个好手艺裁缝,他会给你送来件穿到身上就合体衣服,蹩脚裁缝做好衣服,你就只能凑合着穿。但是人世是很有趣。你在穿着过程中,衣服本身会自然变得适应你骨骼。如果你那有能耐父母生下个能适应社会你来,你当然很幸福。但如果不能生下这样理想你来,那,你或者这样不合时宜地活下去,或者直忍耐到能适应社会为止。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路好走。”来客显示出哲学家面目。
“可是,像这样人,好像永远是不适应社会哩
不知道他叫什名字,不过说他是位四十开外、大长脸而且蓄着山羊胡子人,想也就够。迷亭是个美学家,而对于这位,打算称他为哲学家。为什说他是哲学家呢?这并不是因为他像迷亭那样进行自吹嘘,只是因为当看着他与主人对话时那种神态,不能不使感到他像个哲学家。看来,他们两个人也是老同学关系,两个人谈话样子是极其无拘无束。
“唔,迷亭呀,那家伙就像池子里飘着金鱼麸样,哪有个准谱呀。听说前阵子,他跟个朋友从家毫不认识华族门前通过,他说顺便进去喝杯茶,于是硬把朋友给拉进去啦。”来客说。
“后来呢?”主人问道。
“后来怎,倒是没有问过。反正那家伙是个天生奇人。不过,想法什,他律没有,真和金鱼麸样。什,铃木?他到你这里来啦?嚄,那家伙虽然不懂道理,但是在社会上倒也是个很机灵人哪,是个挂金表链子料。不过,比较浅薄,不够沉稳,那怎行?他嘴上总讲圆滑、圆滑,其实他连圆滑意思也不懂。如果说迷亭像金鱼麸,那,那家伙就像用根稻草捆起来魔芋豆腐,只是味地滑得很,颤颤巍巍地抖动着罢。”
主人听这些奇特比喻,似乎很佩服,他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便哈哈地大笑起来。他说道:
“照你这说,你是什呢?”
“吗?是啊,像这种人该怎说呢?大概比做野生山药差不多吧。埋在土里,长得老长嘛。”来客说。
“你倒总是泰然自若,心情舒畅,真羡慕哪。”主人说。
“哪里,不过尽量和般人样,没什让人家值得羡慕。可喜是,不羡慕别人,这就行嘛。”来客说。
“经济上,你最近还充裕吗?”主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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