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这个不好,就给买条呀。跑码头妓女也好,什也好,带子都被偷走啦,有什办法呢?”
“连带子都给偷走啦?这家伙也未免太凶啦。既然那样,就先从带子写起吧。带子?都有哪些带子?”主人说。
“说什都有哪些带子!可没有那多带子呀。就是那条黑缎子面绉绸里带子呗。”主人妻子说。
“黑缎面绉绸里双层带条!好,写好啦。价值多少呀?”
“大概是六元钱吧。”妻子回答说。
“准确时间不仔细考虑是无法说呀。”妻子说。
看来主人妻子似乎还打算考虑下去。警察只不过是形式上问问而已,其实小偷究竟是什时候进去是无关痛痒问题。他觉得只要失主随便胡诌个时间就可以,可是主人夫妇偏偏作出不得要领回答,这似乎使他感到不耐烦,于是他说:
“那失盗时间不清楚喽。”警察说。
主人用他那贯口吻说:“唔,是这样吧。”
警察连笑也没有笑,说道:“既然那样,你写份书面报告,上边要写明:‘明治三十八年某月某日关好门户就寝时,盗贼撬开哪个地方防雨板,偷偷进入哪个地方和哪个地方,偷走哪些东西,谨具诉状如上’。记住,不要写‘申报’,要写上‘告诉’字样,不用写抬头。”
是几点钟呢?”主人说。
“这个嘛……”主人妻子在苦思冥想。看来,她好像认为只要想想就会想出准确时间来似。
“你昨晚是几点钟睡下呀?”妻子问丈夫道。
“是在你睡下以后呀。”主人说。
“没错,是在你前面睡下。”妻子说。
“好家伙!系这贵带子呀。这次再买,就买条元五!”主人说。
“有那便宜带子吗?所以说你这人太不通人情,自己老婆穿得多寒伧,从来是不管,只要你自己合算就行啦。”
“算,算,还被偷走什?”
“绢织
“偷走东西要逐项都写上吗?”主人问。
“对,你们要写上衣服几件,价值多少,做张表提出来。就是进去查看也没用,东西反正已经被偷走,就不再查看。”警察说这句,然后就若无其事地扬长而去。
主人把笔砚拿到客厅里来,把妻子叫到面前,好像吵架似地说:“现在由写失盗诉状,都偷走哪些东西,你说吧,你说!”
主人妻子腰上只系着根被偷剩下细带子,屁股坐下来说道:“真讨厌!什‘你说,你说’,看你这股蛮横劲儿,才不说呢。”
主人说道:“看你这身打扮,还像话吗?就差不是个跑码头妓女啦,你为什不系条正经带子出来?”
“咱们醒来是在几点钟?”主人又问。
“大概是七点半吧。”妻子回答。
“那说,小偷进来该是几点哪?”主人问。
“恐怕是夜里吧。”妻子答道。
“当然是夜里,这还用说吗?现在是问几点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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