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兜头这骂,苏微有些不好意思:“……以为所有茶叶都个泡法。”
“你们这些江湖人……真是对牛弹琴!”原重楼眉间却是讥诮,似乎又懒得再和她多计较这些,哼声转过头去。
苏微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好笑。
从小到大,她接触男子并不多。师父和停云都是高贵典雅男子,矜持内敛,虽有悲喜却声色不动。所以她对他们虽然仰慕,却也不敢过分亲昵。然而眼前这个人却是惫懒无赖之徒,敞着衣襟,嬉笑怒骂,说话尖酸刻薄,简直每说句话她就有抽他巴掌冲动。
若不是看在当年……她叹口气,将茶盏收起。
原重楼再度醒来时候,已经是傍晚。
还是头痛欲裂,还是口中又干又苦,头很重,隐隐作痛,似乎包扎着什东西。然而,当他想挣扎着撑起身去倒茶时候,忽然发现身体不能动——从肩部以下片麻木,拼尽全力,竟然连抬手都做不到!
“你渴吗?”刚想到这里,耳边忽然听到有人问话。
原重楼回过头,眼看到窗边女子,惊怒,失声道:“你怎还在这里?你……你对做什!快放开!”
“不要激动,”苏微叹口气,端过杯水来,“你头撞伤,脑里有些瘀血,去采点草药,给你敷好——怕你醒来又乱动,造成更大伤,只能先点你穴道。对,你是不是想喝水?”
原重楼只是躺在榻上冷冷看着,半晌忽地道:“说,你为啥还赖着不走?昨夜事已经记不得。如果对姑娘你做过什,就当是酒后无德罢——反正家贫如洗,也没有什钱给你。”
“啊?”苏微有些错愕,“你没做什呀。”
“哦,原来什都没做?那就更不明白,”原重楼刻意露出不解表情,带着讥讽表情,认真地问,“既然昨夜没有占你便宜,姑娘又何必留在这里不肯走,还摆出副女主人模样?你和有啥关系,干吗非要赖着不走?”
“你……”苏微吸口气,只觉心中怒意涌起,“谁赖着不走?”
“你看,是个家徒四壁酒鬼,靠着刻点烂木头换点钱生活,除张脸还长得不错之外,毫无长处,”他用尖刻声音评价着自己,毫无羞愧之意,“腾冲这儿姑娘们倾慕俊俏,有时候也会来这里春风度,顺路
原重楼怒极,转过头去不碰那杯水:“滚!”
“自然会滚,但也得等你略微好些,”苏微却并没有生气,只是拿起那杯水,“宿醉醒后人,定会口渴得要命——真不喝吗?不喝就倒掉。”
她刚将水杯挪开,却见那人瞬地转过头来:“拿过来!”
她笑笑,便应声过去扶起他,将水杯递到唇边。
“滇红哪里是这种泡法!”口气饮干,原重楼吐出牙齿间塞满茶末儿,恨恨道,“你这种三脚猫泡茶功夫,真是白白浪费这茶王树上采来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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