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血薇剑,独自个人前行,江湖寥落,天地青白。她走很久很久,模模糊糊中,似乎又看到袭黑衣在不远处走着,袍袖翻飞,宛如御风离去。
“师父……师父!迷路——”她追上去,拉住他衣襟,苦苦哀求,“带回去吧!”
他却回过头,摘下脸上面具:“不是你师父。”
——木雕面具下,竟然是张
她没有想过,那夜就是她最后次见到师父。
师父再也没有回来过。当个又个满月从夜空里消失时候,她在风陵渡口上眺望黄河之水,忐忑不安,那对绮罗玉耳坠在腮边摇晃,映得脸颊片青碧色。
“不用等,”姑姑坐着轮椅出来,在身后道,“他不会来。”
她茫然地回过身,满怀失落:“为什?”
“他有事在身,要离开中原。”姑姑淡然回答,“他说,他能教都已经教给你,如今也该走。他有他自己人生,辈子都浪迹江湖,你都不过是他过客而已——”
“好。”师父放开手,那对碧绿耳坠已经在她面颊旁摇曳,幽幽映绿少女柔嫩美丽脸颊。
“你这手凝气之术已经到十层吧?”姑姑看着她耳上那滴细小如针血珠,忍不住道,“你不是已经退居幕后、不再管事吗?怎进境还那快?”
“闲来无事而已。”师父淡淡,“就如你样。”
“闲来无事,你也该在北邙山待着,怎就去苗疆?”姑姑看着那对绮罗玉,淡淡地问,“去南边那远地方干什?”
“去看看她去过地方。去趟沉沙谷,又去趟灵鹫山月宫。还见到个故人,他托件不能推辞事情。”师父喝杯酒,停顿下,低声,“这些年来,陆续把她生前在中原走过地方都走遍,也就剩下苗疆没去。”
江湖?就是师父说过、比黄河更大地方吗?
刚刚十五岁她几乎无法承受这种失去。在师父走时候,她甚至都没有机会和他告别。那夜,她在风陵渡口上直站到天亮,有泪水滑落眼角,拳头紧握着,手心里默默攥紧个没有说出口誓言——
终有天,她会去江湖找到师父。哪怕它再大、再远!
“但愿她不会被血薇诅咒所困。”
踏入江湖之后,她终于渐渐明白师父那句话意思。
“……”姑姑沉默下去,许久才叹口气,“都过去那久,你还放不下。”
“你又何曾真放下?”师父语气似乎也有些萧瑟,带着苦笑,“你离开听雪楼已经多年,如果真放下,何必还为血薇传承费心?为何不让血薇夕影、人中龙凤永远成为逝去传说?”
姑姑叹口气,没有说话。
师父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夜空,低声说句:“们都老,才应该成为逝去传说——而这片江湖未来,是属于阿微他们。”
他叹息着,眼睛里有着从未有过疲惫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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