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闭上眼睛,点点头——师父手指温柔而温暖,有种童年在父母怀里才有感觉。然而,刚想到这里,耳边忽然微微痛,仿佛有蚊子叮下。
十五岁生日那天,姑姑说这是女子及笄之年,让她歇息天。那天,师父也来,亲自下厨,为她烧桌子菜——师父做菜手艺很好,擅长做竟然是极其费工夫淮扬菜系,这几年来她只吃过四五回,却念念不忘。
那天师父破例喝点酒,然后从怀里拿出个小小锦盒,放在她手心里,道:“阿微,刚从滇南回来,给你带件礼物,正好今日送给你——这是绮罗玉,中原再难见到宝贝。”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锦盒:黑色丝绸上,是对翠绿色耳坠。在暗淡星月之下,玉坠子发出盈盈光,如同两泓春水在缓缓流动,看得她几乎忘呼吸。
“喜欢吗?”师父声音温柔。
“喜欢。”她情不自禁地回答,却又转过头看着姑姑,小声,犹豫着问,“……可以拿吗?”
身本事,足够你纵横天下。你是血薇主人,不该就此埋没——而血薇也样,”师父声音充满肯定,字句,“你要去那里,替们、替血薇前任主人,再度君临这个江湖!”
他指着远方,眉宇间似乎有电光映照。
那刻,她呆呆地看着师父,第次从他以前波澜不惊语气里听出不同。这刻,师父心里,似乎有巨大波澜涌过,令他语气透出面具都难以隐藏渴望。
“好吧,”十四岁她低下头,“那去就是。”
“小丫头,”师父回过头看着她,眼里有丝担忧,低声道,“江湖很大。但愿你不会在那里迷路。”
“凡是师父给你,你都可以自己拿,”姑姑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回答,“记住,除,世上你只可以听师父话。知道吗?”
“知道。”她把那对耳环握在手心,爱不释手。
师父弯下腰来,柔声:“小丫头,你有穿耳洞吗?”
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从小到大,她每天除练武还是练武,哪里还有穿过耳洞、戴过件首饰?
“那帮你穿,”他捏着她小小耳垂,“别怕,不会痛。”
她抓着他衣袖,殷切地看着他:“如果迷路,师父会来找吗?”
——少女眼神明亮干净,如同小鹿,收敛贯冷锐,流露出罕见依赖来。师父转头看着她,面具后眼神似乎微微变幻,最终,只是揉着她头发,长长叹口气。
“会,”他轻声对她许诺,“会找到你,找到血薇。不要怕。”
她舒口气,笑:“嗯,不怕!”
那年,她十四岁。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在孤独和严苛中长大,渐渐地也变得沉默,性格倔强而内向,不讨人喜欢。如果不是除姑姑之外还有个师父,曾经给予她在严酷教养之外点温暖,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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