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虚伪,虚伪!
他只觉得胸臆间充满烦躁而绝望怒啸,在体内四处奔腾,心里血沸腾起来,仿佛直要冲到脑里去,他再也不能忍受心里这样强烈辩论着两个声音。
那个瞬间,久等不见丈夫来用晚膳、生怕上朝日他回来饿坏身体,御使夫人青璃终于忍不住违反丈夫平日禁令,怯生生地推开门,端着托盘进来——然而就在那个刹那,她看到年轻御使作出个可怕举动:披衣阅览着文卷,夏语冰却忽然伸手用力握紧案头正在燃烧着蜡烛、将火焰在手心里生生熄灭!
“语冰!语冰!”丈夫眉间沉郁和痛苦吓住贵族出身青璃,她扔托盘,惊呼着冲过去,用力将他手从蜡烛上掰开。
“语冰,你在干什啊……”青璃急急掰开丈夫手,看到手心里焦糊血肉,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
路。
在天牢里对着前来劫狱她说出“在等是青璃”之时,他便决心已定,取舍之间是毫不容情绝决;慕湮对他告别时候,他也没有挽留,只任她携剑远去,心下暗自做永远诀别;洞房花烛之夜,在应酬完群高官显贵后,红烛下挑落青璃盖头之时,他手也没有颤抖过分毫——那是他自己选定路,又如何能退缩半分。
然而,五年后,在成败关头、急流席卷而来时候,这个名字又出现在耳畔。
躲不过……他仿佛听到宿命冷笑声。直到那刻,他才恍然发现尽管多年竭力奔走,命运利爪却直死死地扣着他咽喉,让他不能喘息。
有些茫然地,他在渐渐黯淡暮色里点起蜡烛,看着案头那叠叠宗卷。然而眼瞥过,又看到最上面那件刘侍郎公子酒后*杀卖唱女子案子:那个“甩”字和自己那行红笔批注赫然在目,似乎在滴出血来。
仿佛神智有点恍惚,夏语冰甚至没有听见妻子惊叫,直到手心里有什冰冷东西刺痛着,他才回过神来,看到青璃焦急眼神和满脸泪痕。他妻子捧着他手、正嘟起嘴为他轻轻吹着烫伤手心,泪水滴落在
这不是第次——那之前,和青王起结党对付曹太师*员里,类似龌龊事时有发生,为不导致内部矛盾激化和决裂,他做忍让,将事情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到后来,青王纠结力量越来越庞大,他结交“自己人”也越来越多,十件案子里,居然有三四件颇为难办。
他到底都做些什……结党营私?徇情枉法?贪污受贿?颠倒黑白?
不,不,那是以大局为重,是为天下最终正义伸张,而作出暂时隐忍。
何况,十件案子里面,至少有七件他还是秉公办理。而那些被各种因素掣肘案子,不过只是十之二三罢,而且他也做适当调停妥协,让无辜者受到损害降到最低。
可是……对他而言十之二三,反过来对那些无辜百姓来说,便是十足十冤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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