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可惜，也就只有不到
年
时间
。”琉璃轻轻叹口气，淡蓝色瞳子里忽地又流露出丝惘然，“已经过四年多。月蚀之夜，很快就要降临吧？”
广漠王脸色微微变，沉默下去。他知道这个少女非凡身份，也知道她未来必然不会属于这个人世——产生牵绊越多，将来当月蚀之夜降临时，离开人心里会越痛吧？当她展翅飞上九天，回望脚下如尘埃般渺小大地时，会有怎样心情？
“你听，外头又下雨——连这里下雨声音都和
故乡不样呢。”
琉璃侧耳倾听着外面雨声，喃喃。
“傻丫头，”广漠王侧耳听听，笑着拍拍她脑袋，“那是马蹄声！”
云荒过得快活极，”琉璃眼里露出种光芒，“真是像做梦样啊……这些年来，拼命到处跑，想什
都见识下。可是，就算几乎拥有人世里切，却还是得不到最珍贵东西。”
她转头看着广漠王，轻声：“想有个人爱，就如你爱若衣样。”
广漠王无言地看着“女儿”，眼神里有些哀伤和同情。这个从另个世界里走出来人虽然有着少女外形，但她心，其实远非陆上人可以理解。
“想知道爱和恨到底都是什——要知道，这才是人世间最珍贵珍宝。”
斜阳里，广漠王看着这个自言自语说着话少女，心里陡然震，有种说不出感觉油然而生，居然令他无法直视这个“女儿”——她孩童般眼眸里，原来掩藏着这样深广悲伤和憧憬。
是，寂静雨夜里，外面街道上果然有阵马蹄声如疾风卷来，清脆地叩响石板路，从长街端瞬间就消失在另端——
是谁在这大雨深夜里急促赶路？
四更时分，大内总管黎缜撑着身体在阶下听命，站得久，膝盖不由晃下。眼看这个海皇祭总算是过去，明天就要起驾回伽蓝帝都，真是谢天谢地。
他咳嗽几声，又望眼正殿。
行宫里蜡烛还没熄灭，照得整个殿堂都通亮——灯影里隐约听到女子娇笑声，歌舞声丝竹声
“那……”他好容易才说出句话来，看着水里沉睡鲛人，“你爱他？”
“不知道。因为没有经历过，族里也没有人教导过。”琉璃喃喃，捧住脸，摇着头，“但是不知道为什，看到他就觉得好亲切，就像在哪里见到过……觉得他定是个很好很好人——可他偏偏躲着。越发追，他消失得越快，就像捕捉风和光样。”
广漠王沉默片刻，看着这个来路不明鲛人，最终下个决心，拍拍琉璃肩膀，叹口气：“没事，你看他受那重伤，不养将个年半载绝对好不——们把他带回铜宫吧，这样你就能天天看着他。”
“真？”琉璃眼睛亮，“你同意带他回去？”
“当然，”广漠王道，“您要做什，定倾力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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