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将头重新抬起
时候，却正看到孔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水池台阶上，默默地看着他。
“原来你背上伤并不是干裂痕迹啊……如今好
点
？”僧侣脸上却没有丝惊诧，合十念声阿弥陀佛，“不过，你不必掩饰。通过肉体痛苦来令灵魂解脱，其实也是苦修种方式。”
旅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泉水洗清辟天长剑，手指还在微微颤栗。
“做个杀人
辟天剑不知何时已经弹出剑鞘，剑柄上那颗明珠闪着黯淡微弱光芒，淡紫温润，彷佛滴泪水。他只看眼，便烫伤般地移开视线。
“紫烟，刚才是你？”他低声，颤栗地用手指轻抚，“是你来梦里和
相见？”
“他娘，和剑说话人都是疯子！”斜刺里忽地有人冷冷道。木鱼停止，孔雀声音从石窟深处远远传出，“龙，别傻！都上百年，你还是醒醒罢！”
“闭嘴！”他忽地站起来，心里耐不住愤怒与烦躁。
“呵。”孔雀冷笑声，不再理会，“那你继续发梦吧！”
啊……溯光。”耳边忽然又听到那个熟悉声音，低回委婉，“它已经开始转动。它直都在转动──你都在其中呢。”
“谁？”他霍然惊，抬起头，“是谁？”
没有人。唯有那只死去白鸟躺在他灼热掌心，冰冷而僵硬。
“醒来呀……溯光！”那个声音对他说，“已经百多年，别继续做梦。”
“紫烟！”他惊，站起身来茫然四顾：“你……你在哪里？知道你直都在！别躲着……求求你！知道你直都不曾离开！”
旅人拄着剑踉跄地站起来，来到石窟最深处，在那眼泉水里拼命擦洗着自己左手，直到皮肤出血。然而即使是冰冷而洁净水也始终无法洗去那个金色烙印，更无法洗去梦里那种如影随形罪恶感。他颓然跪倒在水边，忽然间爆发似地低喊声，忽地从水里抬起漆黑长剑。
啪声钝响，是利器重重抽在血肉上声音。
下，又下，飞溅水花濡湿他苍白脸。跪在水里人紧咬着嘴唇，眼里涌动着压抑光，狠狠用长剑抽打着自己背。
他下手很重，背上衣衫转瞬纵横碎裂开来，血从淤青伤痕下沁出。然而他却声不吭地承受着，用辟天剑毫不留情地抽打着自己背，紧紧咬着牙。直到抽打上百下，整个背部布满血，他眼里那种可怕光才熄灭下去，将头埋入冰冷水下，动不动。
血溅满漆黑剑鞘，也溅上那粒明珠。
他重新开始奔跑，然而却不知道那个声音到底来自何方。他茫无目地跑着，渐渐迷失在空白片天地间。
就在那刻，他忽然听到声遥遥梵唱──
“咄！苦海无边，迷航知返！”
那是孔雀当头棒喝声音，如滚滚春雷炸响耳际。
他霍然惊醒过来，冷汗湿透重甲，把握住身边剑：“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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