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野走过去,弯腰从背后搂住她滑溜溜身体,她在画油画,类似波洛克抽象主义风格,但色彩更明快。
彭野问:“画心情?”
程迦回头仰望他,愣愣,才说:“是啊。”
“以前不配合方妍,不和她说话,她就让画给她看。”
“以前画呢?”
“在干吗呢?”程迦不自在地搓着后颈,烟灰摇摇欲坠,赶紧把烟拿到前边来。
“……做头发。”程母声音也有所缓和,问,“最近忙吗?”
“不忙……明天回家吃饭。”
“好。让张嫂给你买好吃菜。”程母又说,“你今天中午就可以过来。”
“中午有事。明天来。”
他脸如同以往,严肃又认真,带着无尽温存,浑厚隐忍低吼发自胸腔,眼睛像捕食野狼样死死盯着她。
她被那双黑色眸子吸着,似醉似醒,怎就从睡夜,变成睡辈子?
时差颠倒,程迦在正午醒来,拉着黑窗帘,卧室里光线很暗。
彭野在她身边沉睡。
程迦轻轻下床,赤身赤脚,走到吧台边喝水,照例吃方妍开药,却减量。
她抬眸看他,“现在并不是最好时机。”
“知道。”彭野握住她后脑勺,用力吻下她额头。她那时紧张和谨慎,他都看进眼里。
“彭野,”她睫毛刮过他下巴,轻声说,“没准备好。”
“也知道。”他说。
“你等段时间。”
,说:“彭野,没怀孕。”
彭野愣。
“就是水土不服。”
彭野时间没说话。程迦看他那表情,不是失落,也不是庆幸。
她说:“你看到小票?”
“在暗室里。”
“去看看。”他通知她。
“随意。”
彭野起身,看眼窗外,又看看程迦照片,拉上窗帘内层白纱。
程母说:“那好。”
程迦挂断电话,略略呼出口烟。
彭野从昏暗卧室出来,客厅里地阳光,把他刺激得眯起眼睛。
程迦光着身子和脚丫,跷着二郎腿坐在高脚凳上,面前个木质画架。她边画画,边抽烟。
落地窗外阳光灿烂,她身躯笼在光雾里,白得几乎透明。
慢慢来。
她点根烟,思索。她知道她心里那道坎是什。她拿起手机,考虑很久,拨通母亲电话。
“喂?”
“……妈。”
“嗯?”
“好。对不起。最近失控。”
“也是。”她说。
彭野,你再等段时间。等身体与心灵都准备好。愿意给你生孩子。
他握住她柔白手臂,搭在自己脖颈上,抬头,望见床头墙上程迦照片。他看好会儿,才低头看她,略微笑笑,“谁拍?”话说得云淡风轻,身体动作却下力道。
程迦咬牙道:“自己拍。”
“嗯。”
“被吓到?”
“那倒没有。”他笑笑。
“很惶恐。”程迦微垂下眼。
她身体不适合,还有她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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