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治过大象没?”
“给大象打点滴得用矿泉水桶那大容器。”程迦有年在非洲,和个黑人野生动物医生同行,所以解。
“狮子、豹子呢?”
“注射得用枪射击,或者先麻醉。”
程迦淡淡地说:“谢。”
年轻人拿工具给她车做检查。他女朋友,也就是烟熏妆涂得跟熊猫眼样女孩跟着下车,在旁边走来走去,目光落在程迦车内黑箱子上。
嬉皮士问:“你出门带这多东西啊?”
程迦说:“来工作,得带着工具。”
嬉皮士哦声,边修车,边有搭没搭地和程迦聊天。
她突然,就有种想做爱冲动。
阳光温暖,枯草清香。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远处车轮声把她惊醒。她胸口轻轻起伏着,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天空看会儿,眼底没有情绪。
枯草被她滚得乱七八糟。
她做个模糊梦。或许最近生活太无聊,所以她不时地想起那个眼带警告男人。
像张金色地毯,延绵无边际。大风吹过,像波光粼粼金子湖。荒原尽头是银灰色山脉,头顶是蓝得像海洋样天空,蓝得铺天盖地,沁人心脾。
程迦车在蓝天和金草地上奔驰,她打开窗户吹风,抬头看见高高蓝天,鹰在盘旋。
她仰望天空,不看前路。
忽然经过段坑坑洼洼碎石遍布路,车哐当着晃动几下,熄火。
程迦试着发动几次,可这车挣扎数次后,彻底废。她想过这车会废,但没想到废得这快,这彻底。
“小姐,你哪儿人啊?”
“上海。”
“你个人出来真有勇气啊。”
程迦:“……”
嬉皮士是个话痨,过大概二十分钟,他还在问:“你最喜欢
“小姐,你干什工作啊,怎个人跑来无人区?”
“兽医。”程迦分分钟撒谎不带脸红,她厌烦对方知道她是摄影师后那些千篇律、追根究底问题。
“兽医?”嬉皮士瞪大眼睛。
程迦观察着他表情,说:“算是野生动物医生。”
“专门给野生动物治病?”
她起身揉揉乱糟糟头发,侧头看,来是辆墨绿色吉普车,和她车同系列,但要高几个级别。
车近,停下,个嬉皮士打扮墨镜男探出头来,打招呼道:“嘿,车抛锚?”
“估计是废。”程迦说。
“帮你看看吧。”嬉皮士非常热情友好,准备要下车,副驾驶上年轻女孩拖着他手不放,看上去不情愿帮忙。
嬉皮士和她说几句,下车,冲程迦笑,“出门在外就得互相关照不是。”
程迦打开车门,落脚走到金黄枯草地上,前后望,蓝天荒草无人烟。
她索性倒在金色草地里晒太阳,闭上眼睛,阳光把她世界染成红色。
只有风在吹。
世界安静极,苍茫,盛大,蕴藏着澎湃力量。
枯草丛生大地,温暖,温柔,像人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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