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是酒。
孟昀惊:“你干嘛?”
陈樾抬头看她,说:“帮你擦几下,明天就好。”
孟昀两手撑着扶手,人往椅子里缩:“擦这个?这什鬼迷信,你是不是想烫死?”
陈樾安抚地劝:“不烫,真。”
“嗯。”
孟昀又有些遗憾,说:“她们寨子从外头看,好漂亮,还蛮淳朴原始。不能保留就太可惜。”
陈樾默半刻,说:“在贫穷面前,所谓原始,不值提。”
孟昀怔,继而道:“也是。”
等她吃完饭,陈樾过来收碗,他看看她脚踝,说:“你等会儿。”
陈樾见她吃得很香,转身要走。
孟昀望眼他背影,唤声:“陈樾。”
他刚走到门槛边,回头:“啊?”
孟昀低头戳戳碗里腊肉,说:“今天看到西谷家特别破,不知道能不能做点什……帮她。”
陈樾极淡地笑下,说:“她很快就不住那儿。”
孟昀洗完澡,拿浴巾擦身体时,想起墙上那个小洞早就用水泥堵上。原先水泥墙壁也在上周末贴上层瓷砖。施工那天她在阁楼里睡懒觉,是陈樾弄。
从那时起,陆陆续续,塑料袋被贴墙纸巾盒代替,粗糙稀薄手纸也换成格三层纸巾。
上周末,洗手台旁墙壁上安置个三层置物架,足够孟昀放她各种各样洗漱用品。而今天,架子边缘多挂个小防水包,里头装新买吹风机。
孟昀将头发吹到半干,心想,他好像并不讨厌她,还蛮照顾她。
她挂好浴巾,套上睡裙,拐着脚走出去。她不愿扶墙壁,想起那湿润腐烂触感,她宁愿瘸拐。
孟昀不信,摇头:“明天去看医生。”
陈樾说:“拖到明天更
他回他家那边去。孟昀伸着脑袋望眼,见他拿个玻璃罐子,像是泡酒,里面那东西……
孟昀坐回椅子里,眉心拧拧。
很快,陈樾从天井那边过来,手里拿个青瓷小碗,进她堂屋。他到孟昀面前蹲下,碗放在地上,里头有大半碗透明液体,像是水。
孟昀奇怪:“干什?”
陈樾掏出打火机,点火,往碗里撩,碗里跳跃起青蓝色火焰。
孟昀愣:“为什?”
陈樾说:“移民进镇工程完工。她们村人少,路远,会全部迁到镇子附近。”
孟昀恍然大悟:“哦,是早上看到那块民俗村?”
“在那附近。”
“啊……”孟昀点点头,又问,“那,寨子就荒废?”
“孟昀。”天井对面,陈樾立在背光门口,问她,“你脚怎样?”
孟昀慢慢往屋里挪,嗡声说:“疼。”
她歪歪扭扭地单脚跳进堂屋,扶着藤椅坐下。
陈樾尾随她进来,端碗香肠腊肉豌豆豇豆焖米饭和碗西红柿鸡蛋汤,放在她桌边,说:“先吃晚饭吧。”
已经晚上九点多,过孟昀所谓主食时间,但她太饿,接过他手里勺子舀大口焖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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