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众凉州人士,大多数没有亲临河洛经历,远远看到洛阳城那雄壮城池,时间队伍中不断响起此起彼伏惊叹声。
“如此大城,耗用几多?”
“这大城池,怕是最少能居二十万众吧!”
也无怪乎这些凉州人士倍感惊叹,虽然凉州地处西边,免于许多中原兵祸并有大量民众西迁避祸,又经过张氏州主几代人经营,但西凉毕竟地处边陲,底蕴浅薄,哪能比得上天中腹心之底蕴与活力。
他们路行来,关陇之间虽然都已复治多年,但也只
在河洛之间片欢腾、辞旧迎新喜庆氛围中,支规模颇大队伍长途跋涉,经关陇、过函谷,通过崤函古道,终于赶在新年到来之前进入河洛之中。
虽然距离洛阳还有段不近路程,但郊野中已经可以感受到河洛之间那种喜庆燥热氛围。
恰逢寒冬新年之际,大雪之后,天地之间白皑皑片,若是旧年、若在别处,正该是派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荒凉景象,即便野中偶遇村邑,民众们或无御寒衣裳、或是粮储微薄,在这样酷寒天时之下,也都深居懒动,闭门不出。
但是在河洛之间则不然,群身裹臃肿民众,在野地中集队而行,原本为大雪覆盖路径又被他们踩踏出来,这些民众们笑语欢畅,无惧风寒,板车上拉着硕大自制皮鼓,前行途中不断敲打皮鼓,后方大车拉着庞大陶缸,陶缸里篝火熊熊,大车周边奔跑着顽童,无顾人群中亲长们呵责,不断将怀中成捆扎起爆竹丢入陶缸中,听到那劈啪作响爆竹声,个个拍掌大笑。
这群人或登高或临渊,绕野而行,远客自然不知这是什样乡俗,但也无阻他们受此欢快氛围感染,就连长途跋涉辛苦都减少许多。
乡俗如何暂不必论,这些乡民在如此光景下在野游荡欢庆,倒是有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们大概不必为明日衣食犯愁罢。若真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活着每刻都是折磨,又有什值得庆贺?
这支队伍中,个年在三四十岁之间中年人坐在车前,手拍车辕向同行者讲述这些乡俗由来,神态间眉飞色舞,就连颌下略显杂乱垂须都显得有些调皮。
这中年人不是旁人,正是大梁朝廷新晋濮阳郡公江虨。不过眼下江虨却并没有什新贵勋臣庄重威仪,他身上裹着厚厚皮氅,由于赶路而疏于打理,髻发显得散乱且油污,脸上也没有什养尊处优贵气,望去黑瘦干瘪,较之实际年龄老气许多,唯两眼神采奕奕,显得精力十足。
但无论此前经历什,随着队伍前行越近洛阳城,江虨精神便越振奋,心情便越开朗,无顾身份差别箕坐车前,向傍车而行那些凉州力卒们讲述河洛之间种种民俗。
终于在傍晚之际,地平线上出现洛阳城那宏大城池轮廓,江虨站在车上临高而眺,看到城池那笔直浑厚线条,两眼霎时间变得红润起来:“终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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